1111-11-15-专念-积极心理学的力量-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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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念-积极心理学的力量》读书笔记

专念-积极心理学的力量-读书笔记

各方赞誉

阅后,你看待这世界的方式将会产生深刻的、叹为观止的积极变化。

现代人的许多情商问题源于思维的执拗,如果跨越过思维的藩篱,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所有的快乐、机遇和成功都来自这本书中提出的“专念”。专念是一种独特的思维方式,是一种生活的态度,专念让你将身心投入到过程中去,而不是只盯着结果看。

它天然契合了积极心理学研究的宗旨——研究人的正面心理和力量。尤其值得赞赏的是,兰格不是那种隐居在象牙塔内的科学家,她的目标是让普通人也能从她的科研成果中获益。

中文版序 每个人都可以拥有专念

没有人可以洞悉某个事物的全部,因为所有事物都是在不断变化的,由此而来的不确定性要求我们投入更多的专注。大量研究证实,专念能够提高我们的健康水平,让我们变得更加幸福和有效。

一旦变得更加专念,我就不再顾及别人的闲言碎语,不再害怕犯错,而是笑迎各种所谓的“错误”。

不断寻找专注的平衡点,做到既要认真,但又不能太认真。所以我在画画的时候能够集中精力于眼下的创作,但又不会被对结果的忧虑所吞噬。

我们总是用各种僵化的类别——工作、游戏、生活和艺术,来隔离各种活动,比如,试图在工作和游戏之间寻找平衡。但我认为,让生活充实起来的要点是整合各个活动,让它们互相交织在一起。我们的各种体验越是整合,我们的专念水平也就越高,我们也就会变得越幸福,越健康。

我们总是用各种僵化的类别——工作、游戏、生活和艺术,来隔离各种活动,比如,试图在工作和游戏之间寻找平衡。但我认为,让生活充实起来的要点是整合各个活动,让它们互相交织在一起。我们的各种体验越是整合,我们的专念水平也就越高,我们也就会变得越幸福,越健康。

ch01 擦肩而过的良机

“门”这个概念遮住了你的双眼,让你对唾手可得的这块符合规格的木板视而不见。

这种“潜念”在平日的生活中很常见,你可能会说:“我怎么没想到苏珊呢?她会疏通下水道。”这种情况被称为“归类陷阱”。这是“潜念”的一大特征。此外,无意识行为以及视角单一是这种意识状态的另外两大特征,我也会对它们进行详细介绍。

我们将世间万物进行分类,以此来感知世界。一般人只会教条而僵化地使用以前创造出的类别,成为类别的奴隶,而忘记了类别是人创造出来的,也可以由人来打破。

归类陷阱

新类别的创造是一种“专念”的行为。而当我们墨守成规,教条而僵化地使用以前创造的类别时,如阴柔和阳刚、年老和年轻、成功和失败,“潜念”就控制了我们的头脑。一旦我们将较大的类别分割成若干较小的类别,这一过程就不会停止。 某种类别一旦被创造出来就具有很强的生命力,不易被轻易消除。人类就这样在头脑中创造出了被大家共同感知的世界,并成为了它的奴隶,因为我们很容易忘记这些类别只是由人创造出来的抽象概念。

无意识行为

经过强化训练后,他们甚至能够一边阅读,一边无意识地听写。事后,他们完全记不起自己写了哪些单词,但确信自己一定写了些什么。

所罗门和斯坦得出结论认为,大量被我们认为是高智能的行为,如朗读和书写,完全可以无意识地进行。他们写道:“我们向大家展现了常人所具备的一种普遍倾向,即人们无需受到明显的意愿或意志干预,就能按照既往习惯无意识地行动。”

借用复印机实验

被试对后两个版本的请求给出了相似回答,那么就说明人们关注的是请求的结构,而不是有意识地关心请求的内容。但这恰恰是实验得到的结果。当请求中包含理由时,无论理由是否说得通,被试都更容易让出复印机。因此,人们“潜念”地对熟悉的句式做出反应,而不是“专念”地对内容进行反应。

对于信息接收方来说,重要的是要关注内容,而不是形式;而对信息传达方来说,新颖独特的形式是使对方有效地接收信息的保障。

当然,情况并非总是如此。如果我们要求对方做出很大牺牲,或者给出十分荒唐的理由(“因为有大象在追我”),那么被试很可能会仔细考虑请求的内容。因此,他们并非听不清我们的请求,而只是没有积极思考罢了。

习惯指的是保持以往重复过多次的行为的一种倾向,所以习惯体现出的就是“潜念”。不过,我们在下一章将会看到,“潜念”行为无需多次重复的强化就会发生,而且发生得非常快。

视角单一

一位研究者在人来人往的走道上向过路人寻求帮助,她告诉对方自己把膝盖扭伤了。如果对方愿意帮忙,研究者会请他到附近的药店买一卷弹性绷带。25位好心人在得知弹性绷带卖完后,没有人想到再问一下药剂师有没有其他可以推荐的医药用品。于是他们一个个空着手回到了求助者的身边。我们猜想,如果求助者提出的要求没有那么具体,她或许可以得到帮助。但是人们习惯性地认为膝盖扭伤的时候应该使用弹性绷带加以保护,所以没人尝试寻求其他方法。

过于具体的要求,如购买弹性绷带,能够催生“潜念”。而这种状态一旦占据主导地位,我们的思维就会像冰面上的蛤蜊一样,啪地一下将外壳紧紧关闭,不让一丁点儿新信息钻进来。在下一章里,我们将探讨导致人们作茧自缚的一些原因。

ch02 被简化了的世界

如果想要驾驭我们生活的世界,人类首先要做的就是发现各种能够让我们摆脱混沌,让世界看起来变得有序的一般原理、规则和规律。通过这一思维过程,我们将纷繁复杂的世界进行了简化,但这种做法难免会让我们犯错误,特别是当这个世界不断发展和变化的时候。

人类在探索世界初期所形成的那些规则和规律会导致错误的看法。但这些规则以及据此形成的类别一旦建立,我们就倾向于“潜念”地遵守这些条条框框。导致这种倾向的原因有几个:重复、练习以及更加微妙和有力的不成熟的认知承诺。我将在本章中对这些根源以及促使其发生的心理定势逐一进行介绍。

潜念的“专家”

任何一个可以做到边看电视边织毛衣,或边听广播边开车的人都知道,我们在运用一些后天习得的技能时无需动用意识加以关注。当我们通过反复练习,非常熟练地掌握一种技能后,该技能各组成部分之间的界限就会变得模糊,而且会从意识中慢慢淡出。最后,我们确信自己能够做一件事情,但却已经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了。

实际上,对某人已经掌握的技能提出质疑往往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结果。

  • 如果我们只是比较熟练,而不是非常熟练地掌握了某项技能,那么在面对他人质疑的时候,我们可以在头脑中搜索并找到运用该技能的各个步骤,并得出结论,认为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并不差。
  • 但如果我们对某种技能过于精通,以至于可以像专家一样(潜念地)完成该任务,那么在面对相同的质疑时,我们却说不出各个具体步骤,进而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

无论你从事什么职业,重复几乎都能导致“潜念”状态。如果在一段文字中,单词与单词之前没有常见的空格,如“acrossthesealives”,那么技巧纯熟的老打字员在打字时反而比不过经验不足的新手。如果我们对一个被反复重复的任务进行细微,但不寻常的改变时,新手反而会做得更好。

熟悉的结构和韵律会让头脑懈怠,因为我们觉得不需要给予这些信息过多关注。熟悉的韵律会麻痹我们,让我们进入潜念状态。

不成熟的认知承诺

潜念的形成还有一大原因,那就是依照不成熟的思维定势行事。此类思维定势常常是在我们刚刚碰到某类事物时形成的,由于我们对这些定势一般没有进行过深入思考,所以它们被称为不成熟的认知承诺。

在我们第一次遇到某些事物时,它们可能与我们无关,我们不会费心去仔细探究,但不成熟的第一印象却在头脑中深深地扎了根。等这些事物与我们有关了,我们只会调用第一印象,而不会去反思第一印象的准确性。

用口水润一下牙齿或口腔是一件挺舒服的事情。但是如果将口水吐到一个干净的杯子里,然后再尝一尝杯子里的口水,你就会觉得特别恶心。这是为什么呢?出于一些原因,我们很小的时候就了解到吐口水是不卫生的。即便吐出的口水没有被污染,我们也会觉得恶心,这是既有的思维定势在作怪。

我有个朋友在一个小镇上长大。那里有很多波兰裔居民以采矿为生,他们都信奉天主教。这个朋友给我讲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她属于镇里少数不信奉天主教的人,所以能够以局外人的身份(其实多少有些不得已)观察镇上其他居民的怪异行为。

在修女们眼里,让狗叼祈祷书是对上帝的亵渎。虽然这位牧师非常虔诚,名声很好,而且他的卷毛狗也很听话,很乖巧,但是修女们看到的只是上帝被狗叼在嘴里。

潜念和潜意识

一些潜念行为,如口误与潜意识有关。由于我们所探讨的、无处不在的潜念有其他的根源,所以,我们有必要岔开话题,花一点时间谈一谈潜念和其他相似概念的差别。弗洛伊德(或柏拉图或佛教徒)认为,潜意识过程既是动态的,又是不可知的。它们之所以是动态的是因为潜意识过程不断地影响我们的意识生活。除非花大力气,动用像精神分析或冥想这样的技巧,否则我们无法认清或改变它们的影响。

“让潜意识活动的产物进入意识之中倒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我们要花不少力气。在洞悉自己潜意识的时候,我们的心里会产生一种明显的厌恶感,这种感觉必须克服。

潜意识想法进入意识的过程会受到有意的抵制。这些无法被接受的念想或欲望会通过梦的改装,进行隐晦的表达,让我们明白自己的生活受到了潜意识的影响。除此以外,我们无法窥见潜意识的真容。

潜念这个概念不像潜意识那样充满张力。它并不涉及我们的动机。一旦潜念地学习了一样事物或某种想法之后,我们就不再考虑它们了,无论它们是否能够被我们接受。所以,潜意识想法从一开始就是不可知的,但潜念的想法在形成初期是可以被意识加工处理的。

我们无需解开内心深处的矛盾冲突就能了解潜念想法。但是,人们一般不会主动反思已经形成的潜念想法。从这个角度来说,潜念想法也是不可知的。

资源真的有限吗

人们之所以墨守成规,不接受世界是持续变化的这一事实还有一个主要原因,那就是我们相信资源是有限的。如果各种类别的界限是清晰稳定的,我们就可以制定分配有限资源的规则。但如果资源并不是有限的,或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有限,类别之间的界限就没有必要变得那么僵化了。

孩子的爱并不是“零和”的

在讨论有限资源的时候,人们常常会想到金钱。诚然,对大多数人来说,金钱的确是有限的,但我们追求的真的只是金钱吗?富有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有钱人能够获得权力、他人的尊重,他们有更多的闲暇时间,能够去想去的地方,还能买速度更快的跑车,享受各种美食。在某些基本需求得到满足之后,人们不懈追求的难道不是一种心理状态吗?

如果每个人都仔细分析一下自己的欲求,就会发现,我们的许多愿望并非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无论是爱情、亲情、信心、尊重,还是兴奋,皆是如此。只有当我们想要得到的东西供给短缺时,取舍才是必要的。如果我们不是狭隘地去看待生活中那些宝贵的东西,那么就不会受制于各种条条框框,就会意识到我们是在作茧自缚,进而能够放开手脚,打破各种类别的既有界限。

不要狭隘地看待欲望或生活中那些宝贵的东西,它们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稀缺,我们可以鱼和熊掌兼得。

此外,我们还常常认为自己能力有限。和上面提到的问题一样,我们的狭隘看法也会限制自己潜能的发挥。无论是游泳、演说,还是学习数学,一旦达到了预先设想的极限,我们可能就会止步不前,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真的就没有提升空间了。

所以我们最好不要事先对自己的能力设限,这样至少不会受到错误预期的消极影响。

突破极限的一个有趣事例便是柯立芝效应。观察老鼠、仓鼠、猫、羊和其他动物的研究者很早就注意到,雄性在完成交配,并满足性欲之后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但如果此时有新的雌性出现,它们能够立刻恢复体力,重燃爱火。

我们眼前所谓的现实只不过是人们主观构建的结果。如果能意识到这一点,我们将获得更大的自由和控制力。

熵和线性的时间

熵乍一看能赋予人们更多的控制力:如果所有事物都保持不变,或自动变得越来越好,那么我们就没什么可做的了;相反,如果事物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老化,那么我们就要不断努力改善现状。熵这一概念将宇宙描绘成一台不断老化的巨大机器。很多人想都没有想就接受了这种看法。但不幸的是,这种观点也会限制我们的思维,捆住我们的手脚。如果我们意识到人们眼前的现实有许多是人为主观构建的,那么我们的控制力会变得更大。

每当一个系统看似几近完美的时候,我们不曾预见的新事物就会被发现。

另一个会限制我们思维的相关概念便是时间的线性观。如果我们仔细研究历史和不同的文化就会发现,人们并不总是认为时间是线性的。

另一种观点认为时间是循环往复的。毕达哥拉斯相信任何一个时点上的历史都将被重演。而东方的许多宗教都有轮回转世的说法。尼采也持有相似观点,他认为事件是可以重复的。从这一视角来看,预测未来只是知晓另一个周期中的过去。在这一框架下,未来和过去是无法区分的。

即便是在一维模型中,时间也未必是一辆单向行驶的列车。未来或许能像过去一样对现在产生影响。我该如何为即将到来的考试做准备呢?圣奥古斯汀(St.Augustine)说:“现在有几个不同的维度……过去事物的现在、现存事物的现在和未来事物的现在。”

康德将时间视为组织感知的一种手段,而不是世界赋予我们的事物,也不是其他事物的“投射”。由此概念出发,他发展出了数学中的“先天综合命题”,即无需现实世界中的经验作为证据就能得出的真理。

改变对于时间的看法并不只是智力游戏。比如,在有关专念和健康关系的第9章里,我们对认为康复时间是固定的观点提出了质疑。时间观的改变让此类质疑变得更加有力。其实,认为时间是确定无疑的观点十分荒唐。著名物理学家恩斯特·马赫(Ernst Mach)说:“我们根本就没有能力测量时间中的事物。事实恰恰相反,时间是一个抽象概念,我们用事物的变化来得出时间。”

以结果为导向的教育

我们之所以会变得“潜念”与另一个非常不同,但又相关的问题有关,那就是我们接受的早期教育。从幼儿园开始,学校教育的焦点通常是各种目标,而不是实现目标的过程。

结果导向让我们无法活在当下。对于熟悉的情境,我们会无视细节的变化;这相当于我们活在过去。

在我们的社会生活中,结果导向将会引发潜念状态。如果你自认为知道应该如何处置某种情境,那么就无需对其过多关注。在我们的社会生活中,结果导向将会引发潜念状态。如果你自认为知道应该如何处置某种情境,那么就无需对其过多关注。如果我们觉得某种情况非常熟悉,那么我们只会花很少的力气去注意那些不得不关注的细节。而在遇到陌生情境的时候,我们又会一心想着成败得失,进而忽视自己和他人行为的细节。如果我们觉得某种情况非常熟悉,那么我们只会花很少的力气去注意那些不得不关注的细节。而在遇到陌生情境的时候,我们又会一心想着成败得失,进而忽视自己和他人行为的细节。 因此,我们很注重与结果相关的问题,而忽视了当下的情况。 因此,我们很注重与结果相关的问题,而忽视了当下的情况。

而如果以过程为导向(第6章将详细介绍),我们提出的问题就会变成应该如何做,而不是能否做到。这样,我们会将注意力集中到实现目标的各个步骤上。我们要记住,世上没有失败,而只有无效的解决方案。

当情境发生变化的时候,以过程为导向的人不太会手足无措。

背景的力量

我们的行为和所处环境的背景密切相关。人们的行为由背景所控制,而心理定势又决定了我们如何对背景信息进行解释。

我们对于特定背景的反应模式大多是在儿时习得的。

背景不是一成不变的客观存在。它会随着我们过去和现在的经验,我们看待问题的视角而改变,从而改变了我们的感知和行为。

在谈论背景的时候,我们总是错误地认为背景一直就在那里。我们在解读某些信息的时候容易断章取义,英语中叫做out of context,容易把背景当做客观存在的不变事实。但是背景并不能脱离我们而独立存在。在阅读的时候,我们要不断地解读词句以及段落之间的关系,就像丑小鸭解读自己和母鸭之间的关系一样。背景是一种不成熟的认知承诺,是一种思维定势。

背景取决于我们的现在和过去,取决于我们看待问题的视角。但有时候,这些会发生冲突。

在征得实验对象的同意之后对其实施轻微电击。他们让其中一半被试将电击想象成新的生理感觉。与另一半被试相比,他们在接受电击时没有那么焦虑,心跳也没有那么快。

同样的刺激换一个名字就会变成不同的东西。人们觉得坐过山车很有趣,但飞机遇到气流而颠簸似乎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即便是在我们进行精确判断的时候,背景也会产生重要影响。_被试要举起不同重量的杠铃片,并在轻、一般、较重、很重这四个选项中进行选择。在一些被试举起杠铃片之前,布朗让他们先举起一个特定重量的杠铃片,我们将其称为锚。布朗提出假设认为,锚和其他杠铃片的重量差会影响人们对重量的判断。实验结果证实了布朗的假设。如果被试先举一个很重的杠铃片,那么即使其他杠铃片的实际重量不变,但它们感觉起来也会变得轻一些。

布朗对实验做了一个有趣的修改。他让一些被试帮忙搬运放置杠铃片的托盘。我们先前已经了解到,作为锚的杠铃片会影响被试对其他杠铃片重量的判断,那么托盘是否也有相同的作用呢?虽然实验任务中并没有举托盘这一项,但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托盘具有一定的重量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所以我们有理由认为,托盘的分量也应该会影响被试对于杠铃片重量的判断。但是,如果不是特定刺激的物理属性决定我们的主观体验,而是我们感知的背景,那么托盘就不会有影响。

这一精妙实验最后得出的结果显示,对于杠铃片重量的判断不受托盘重量的影响。就好像被试进入实验背景,让自己的判断受到锚的影响,随后又自己走出实验背景对重量进行判断。在进行判断的时候,托盘对他们来说是没有重量的。_

价值观会创造特定的背景,进而影响我们的感知。_实验。他们使用一种名叫速示器的机器让一系列词语在屏幕上闪过。这些词语和不同的价值观有关。

  • 比如与政治有关的治理、公民、政治等词;
  • 与宗教有关的祷告、神圣、崇敬等;
  • 以及与美学有关的诗歌、艺术家和美等。
  • 总之,这些词语与奥尔波特-弗农价值量表(Allport-Vernon Scale)测量的6种价值观有关。

在实验开始前,研究人员也用同一种量表对被试所秉持的价值观进行了测量。虽然人们对这些词语的熟悉程度没有显著差别,但被试辨识词语的速度还是受到了自己所持价值观的影响。他们能够更快速地辨识出那些与自己所持价值观相关的词语。比如,政治价值观倾向更重的被试更容易辨识出与政治相关的词语,而不是与美学相关的词语。价值观创造出来的背景似乎能够影响我们的视觉感知能力。_

大多数人会假设别人的动机和自己的动机是一样的。但实际上,一种行为背后的含义有很多种。

背景对于我们行为和感知的影响还会让我们掉进背景混淆这个陷阱。背景混淆是指人们将决定他人和自己行为的背景搞混的现象。在对同一种行为进行解释时,大多数人会假设别人的动机和自己的动机是一样的。但实际上,一种行为背后的含义有很多种。

在审视自己行为的时候,他们所使用的标准其实和他们的初衷没有太多关系,这会给他们造成伤害。他们很可能原本并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做一件事情,但事后,更有影响力的主流群体会劝说对方,让他们相信自己做得不对,或能力低下。主流群体无意间用自己的背景替换了边缘群体行为发生的背景。我们将在有关偏见的第8章继续讨论这一话题。

人们容易被主流价值观洗脑,用主流标准来衡量自己的行为,而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所以在任何时候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非常重要的。

我们已经介绍了导致“潜念”的许多原因,其中包括重复、不成熟的认知承诺、关于资源有限的信念、线性时间观、以结果为导向的教育以及背景的巨大力量。它们每天都在影响我们的生活。在探讨如何使用专念来抵制它们之前,我们有必要看一看潜念会让我们付出哪些代价。

ch03 无心而酿的大错

潜念造成的后果并不总像盲目切肉块这么小,或断送性命那么大,很多影响的严重性介于两者之间,这些影响包括狭隘的自我形象、无心的冷酷、控制力的丧失和未发挥的潜能。

潜念会造成狭隘的自我形象,也就是把自我定位在一个小框框里。这会让个人和企业变得非常脆弱,经不起环境的变化。

狭隘的自我形象

狭隘的自我形象会让个人和企业变得非常脆弱,会让人身处危险之中。

在游戏规则改变之后,她还能胜任新的角色吗?任何一个家庭主妇其实还要扮演许多其他角色,她还是女儿、姐妹、朋友、花匠或业余画家,等等。如果她专念地意识到这些角色,那么即便丈夫有一天离开了她,她也不会不知所措。如果这位女士平日里积极扮演其他各种角色,那么即使她丈夫发生了变故,她的生活依然能够较好地继续下去。

狭隘的自我形象同样会让公司付出沉重的代价。管理层制定的目标市场可能过于狭窄,他们可能会自己挖坑把公司给陷进去。

在将自己与他人进行比较时,人们往往比较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所以可能会错误地产生艳羡他人,轻视自己的情绪。

我们将在后面各章看到与时俱进的多面的自我形象或公司形象。对于结果的过分关注也会让我们的自我形象变得狭隘。我们之所以会艳羡其他人的财产、成就或优势常常是因为我们进行了错误的比较。我们只看到别人努力的结果,而不是获得这些结果的过程。

许多无法超越的极限其实只是我们自己创造的假象。你设定的目标越高,给自己的身份标签越积极成功,你取得的成就也会越大。

基于过去经验的自我形象也会束缚我们的手脚。不管如何努力,一些人每天也只能吃三顿饭,或跑步超不过2公里,或总是要在周末工作,或没办法存下钱来,他们或许会认为这些就是生活中无法改变的部分。除非改变自己的思维定势,这些人也许永远都跳不出自己设下的陷阱。正如我们在上一章看到的那样,许多无法超越的极限其实只是我们自己创造的假象。

无心的冷酷

潜念不仅会对我们自己造成伤害,而且也会伤害他人。_服从权威的实验。权威的指导下,有65%的被试对“学习者”实施了足以使其毙命的电击。

这项实验非常复杂,也引发了许多争议。不过我们关注的焦点是电击强度的逐级提高。如果实验人员在一开始就要求被试使用最高电压实施电击,那么听从指令的人数可能会大幅减少。但是,如果我们一开始只是越轨一点点,然后逐步加码,那么我们就会在不经意间越走越远,直到最后猛回头时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_如果我们已经骗了别人五毛钱,那么再骗一元也没什么大不了,然后就会是两元、五元……直至数目大到让人难以置信。如果我们只是机械地延续以前的决定,而不是每次都重新审视,那么就有可能做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来。

潜念还能让我们在头脑中隔离一些令人反感的想法。

潜念会让我们做出不理智的决定,进而限制我们的控制力。警惕广告商利用潜念来影响我们。

通过将“宠物”和“牲畜”区分开,我们可以安心吃肉。这种分类法还会让我们付出很多代价。不过那一次,鸭子成了牺牲品。

在一些养老院里,一种“现实疗法”正流行起来,但能正确使用这种疗法的人却寥寥无几。护理人员每天定期为老人更新各种与现实有关的信息,如室外气温、日期、时政新闻等。为了检验老人对于现实生活的把握程度,护理人员会提出这样一些问题:“今天的温度是多少度?今天是星期几?”那些无法回答问题的老人会被认为神志不清。

但这些问题到底与谁的现实更相关呢?对一个整日待在室内的老人来说,室外气温的高低有什么要紧的呢?如果每一天的生活都差不多,那么知道今天的具体日期还有必要吗?将护理人员的“现实”强加给老人们,其结果只能是误判老人的健康状况和意识清醒程度,只能是伤害他们的身心。我们将在第5章和第8章详细讨论此类错误给老人和所谓的异类造成的伤害。

我们倾向于将所有的麻烦都归咎于某一种原因。这种倾向让我们看不到其他可能的解决方案,大大限制了我们选择的自由。

失去控制力

潜念会让我们做出不理智的决定,进而限制我们的控制力。广告商就很喜欢利用潜念来影响消费者。

就算广告商不下手,我们也常常会作茧自缚。导致这一现象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我们倾向于将所有麻烦归咎于某一种原因。这种倾向将大大减少可供选择的解决方案。我和心理学家海伦·纽曼(Helen Newman)对离婚现象进行了研究。我们发现,将失败的婚姻归咎于前夫的女士更加难以自拔,而认为婚姻问题有许多原因的女士更容易从困境中走出来。

相似地,认为酗酒倾向是遗传的酒鬼会破罐子破摔,会放弃能够让自己恢复正常生活的控制力。当我们的头脑被某一个念想占据的时候,与其相对的信息就会逃过我们的视线。即便这些信息来自经验丰富的治疗师,我们也会置若罔闻。

对心理定势进行了一系列经典研究。他们发现,人们一旦认为用一种方法就可以解出所有算术题,那么他们就不会寻找其他方法,即便更简单的算法的确存在。

习得性无助

还有一种相似的情况更加有害,这种情况是由于屡次失败而造成的。如果我们尝试了许多次,但都无功而返,那么许多人就会放弃继续努力。著名的心理学家马丁·塞利格曼(Martin Seligman)[5]和其他学者通过研究告诉我们,即便是有了转机,这种习得性无助也会让人坐以待毙。被这种心理定势掌控头脑的人不会重新审视周围的情况,不会对新出现的有利信息做出反应。过去的经历决定了他们现在的反应模式,剥夺了他们对自己的控制权。如果我们不停地努力寻求各种积极信号,那么习得性无助这种被动心理状态就能被避免。

屡次失败容易造成习得性无助,这样的人会无视新的有利信息,完全放弃对自己的控制权。但如果我们不停地努力寻求各种积极信号,这种心理定势是可以被打破的。

研究者最早是在老鼠身上发现习得性无助现象的。身处冰水之中的老鼠可以游40~60个小时。但是,如果研究人员先按住它们,直至其停止挣扎,然后再将它们放入冰水中,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老鼠们丝毫没有求生的企图,而是一动不动直接被淹死。

治疗慢性病病人的医院常常在不经意间塑造了这种习得性无助,特别是在精神病院里。有这样一个案例。一个病人住在“无望病房”里。由于需要装修,院方将这个病房里的病人挪到其他病房。许多人的病情明显好转,纷纷出院回归社会。那个病人也比以前好多了,但在装修完工后,病人又被搬回无望病房。很快,那个病人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所有人的潜能都只发挥了很小一部分。潜念让我们的视野和思维变得狭隘,还埋没了我们的潜能。

未发挥的潜能

潜念能够削弱我们的自我形象,让我们的视野和思维变得狭隘,而它同样能够埋没我们的潜能。正如我在引言里介绍的那样,由于我对老人进行了很多研究,所以对此感触颇多。我和同事在努力提高老人生活质量时发现,老人幸福生活的最大障碍是老人和护理人员对老年生活形成的不成熟的认知承诺。

不成熟的认知承诺就像照片一样,它们记录的是含义,而非过程。

较早与祖父母一起生活的被试神智更加清晰,他们更积极,也更独立。

这一现象可能还有其他成因。但它至少说明,我们或许很善于对固有的衰老过程提出挑战,并寻找不同的应对之道。

郝薇香小姐。这个不幸的女子在结婚的大喜日子被丈夫抛弃,对她而言,时间似乎永远停留在那一天。

ch04 打开有趣的世界

专念的特征:

  • (1)创造新的类别;
  • (2)敞开心扉,接受新信息;
  • (3)使用不同的视角。

一心想要拿下莫斯科的拿破仑却成为了潜念的反面典型,进一步衬托出库图佐夫的睿智。

  • 首先,库图佐夫的战术非常灵活。在常人看来,从战略要地撤退无异于俯首称臣,但库图佐夫却以退为进,给拿破仑设下圈套。
  • 其次,库图佐夫针对拿破仑的部署进行应对,而拿破仑却不仔细考虑对方的意图,一味冒进。
  • 最后,拿破仑从占领土地的视角将自己的突飞猛进视为巨大的胜利,而库图佐夫却意识到,在寒冷的冬天脱离自己的补给线快速推进只能是自掘坟墓。

专念的特征1:创造新的类别

为潜念所控制的人墨守成规,而具有专念意识的人却能够打破成规,创造出新的类别。孩子们在成长的过程中要不停地对各种事物进行分类和再分类,这样,他们才能主宰身处的世界。所以,就生存而言,分类和再分类是不可或缺的适应性过程。弗洛伊德对此非常了解。

“我们难道不应该在儿时的记忆中寻找想象活动的最初痕迹吗?孩子们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玩耍或游戏,他们在这些活动上花的时间最多。任何一个沉醉于游戏之中的孩子难道不是一个富有创造力的作家吗?他们创造出自己的世界,或重新安排眼前的事物以获取快乐。”

孩子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玩耍和游戏,他们在游戏中进行着重新创造。但大人却不愿意打破成规,因为以结果为导向的教育泯灭了童心。

孩子们严肃的重新创造(re-creation)慢慢会变成让大人开心的娱乐(recreation)。

除了进行心理治疗或碰到危机,我们一般不会去重新定义过去。虽然我们会为了解释现在发生的事情而时不时地调用过去的记忆或印象,但是我们很少会重新审视原先的记忆或印象。

专念会让我们注意情境的细节和背景。如果不考虑背景,而是机械地列出粗线条的工作技能,那么公司可能会与貌似不合标准的优秀员工失之交臂。

在所谓“争吵”事件刚刚发生的时候,我们可以对其进行不同的解释。不过,“争吵”的印象一旦形成,我们就不会重新审视这一事件的属性,即便我们时不时地要调用这些记忆来判断一些情况。

偏见的产生多是因为我们没有对人或事进行详细的描述,不断的细分会使我们发现原本令人厌恶的人或事也是有值得欣赏的品质的。

许多成见是建立在整体印象之上的。我们常常会用一句话或一两个词来概括地形容非常讨厌的人。但是如果被迫详细描述此人的各种特性,我们最终将在他身上找到值得欣赏的品质。对事物和情境也是如此,有些情境让人难以忍受,但对这些情境的看法会在我们使用这一方法后发生改变。

虽然专念不能化解所有矛盾,但其效果至少是明显的。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工作中,抑或是对偏见来说,专念地进行细分能够润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具有专念意识的人会对新信息持开放的态度,他们用心倾听并观察,努力发现任何细微的变化。因此,他们的行为也会变得更加有效。

专念的特征2:欢迎新信息

具有专念意识的人还会对新信息敞开心扉。与分类一样,接收新信息也是生物的一种基本功能。实际上,缺乏新信息会对我们造成伤害。有关感觉剥夺的研究显示,如果长期被限制在没有刺激的环境中,如坐潜艇出海或身处特殊的、没有刺激的密室中,我们会出现各种心理问题。此外,如果我们感知的刺激一直重复或不变,感觉系统就会关机,因为它没有收到任何新信息。

我们可以用现代飞机上安装的惯性导航系统来比喻专念的头脑。这种系统不停地接收信息,让飞行员实时了解飞机的方位和姿态。当我们在走路或寻找身体平衡时,我们体内也有相似的机制在运作。但是,我们的头脑却倾向于对微小的变化视而不见。

比如,在一句话中,如果有个词发生了细微变化,以至于这个词失去了任何意义,但其结构并没有发生大变化,那么我们在读这句话的时候倾向于将这个词当做原先那个词(请再读一遍这句话,看看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具有专念意识的人会用心倾听和观察,努力发现任何细微的变化。因此,他们的行为也会变得更加有效。

专念的特征3:多重视角

我们需要接纳的不仅是新信息,而且还有不同的视角,这对专念来说也是很重要的。社会心理学家很早就注意到局中人和局外人的视角往往是不同的。比如,

  • 当我们自己犯错的时候,常常会把错误归咎于环境,“地铁故障总是让我迟到”;
  • 而当别人犯错时,我们常常将错误归咎于个人,“他总是拖拖拉拉的”。

一旦了解了其他的视角,我们就会意识到,对于某一个事物的看法有许多,就像观察者有许多一样。这种认识能够解放我们的思想。比如,有人说你很粗鲁,但你觉得自己只是开诚布公而已。如果对于这个问题的看法只有一种,那么你们两个之中必然有一个是错误的。但是,在了解到人们的观点十分不同之后,你就可以把注意力聚焦在自己说的话是否能达到预期效果上。

  • 如果一味坚持自己的观点,那么我们就会忽视自己行为对他人的影响;
  • 如果我们太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那么就会小看自己,而且人们往往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我们稍微留意就会发现,任何一种姿态、言语或动作都至少有两种不同的解释,比如,

  • 随性可以被视为冲动,
  • 始终如一可以被视为死板,
  • 心肠软可以被视为懦弱,
  • 充满感情可以被视为情绪过激。

在评判他人行为的时候,我们的判断标准是自己会不会这么做,或自己能否做到。因此,当别人赞扬你的时候,很可能是因为他们自己做不到,而不是因为你的行为真的非常了不起。

当然,所有的事物并非只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解释。正如我们已经提到的那样,观点的数量可能和观察者的数量一样多。人们可以从不同的视角将同一个人、同一种想法和行为看成不同的对象。同样是一头公牛,

  • 在农场主的眼里,它是牛排;
  • 在印度教徒的眼里,它是圣物;
  • 而在分子生物学家眼里,它是一堆基因和蛋白质的集合。

当然,专念并不意味着我们能够精确预测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及其结果。但我们至少可以告诫自己,对同一事物,人们的观点有很多,且差距很大。无论是对日常小事还是对影响深远的大事件皆是如此。同样是切尔诺贝利核事故,有的人看到的是为人类福祉而牺牲的英雄,有的人看到的却是因为玩忽职守而酿成的惨祸。

没人会努力将各种令人不快的品格集于一身。如果你在用负面的词汇描述一个人的时候,请想想你会用这个词来描述自己吗。

在观察他人行为的时候,我们的判断标准是自己会不会这么做,或自己能否做到。

为了让思维变得更加灵活,我们应该意识到,别人之所以做一些让我们感到厌恶的事情,可能有自己的理由,即便他们的理由我们无法接受。很少有人会故意让自己变得吝啬、冷淡、挑剔、死板、处心积虑、马马虎虎、鲁莽或大惊小怪。没人会努力将各种令人不快的品格集于一身。各位不妨想一想,这些词能否用到我们自己身上呢?

如果看待事物的角度足够丰富,那么我们会明白,我们想要改掉的坏毛病其实也是一种积极行为。我们是在两个积极的选项中选择其一。

尝试不同视角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

  • 首先,我们在做出反应时选择会更多。秉持单一视角的人只能自动做出反应,没有其他选择。
  • 此外,意识到别人和我们并没有原来想象的那样不同,会让我们更容易与他人感同身受,进而扩大我们所做反应的选择范围。这样,我们就没有必要和别人争得鱼死网破了。
  • 其次,当我们多视角观察自己行为的时候,一些积习就不会那么难改了。

一些人之所以很难改掉一些行为,是因为这些行为从其他角度来看是他们很在乎的品质。 我们让被访者看一些消极的特质,并询问他们这里面有没有他们曾经想要改掉的特质,如果有的话是哪一个,是否成功了。这些特质包括死板、冷淡、轻信他人等。稍后,我们让被访者对一些特质进行评价,如始终如一、严肃、信任他人等,这些特质恰好与他们先前看到的那些消极特质对应,但它们是比较积极的描述。我们的假设得到了证实。如果一个人看重一种特质,但这种特质的消极版本恰恰是此人最想改掉的坏毛病,那么他的努力常常以失败而告终。 了解品格的双重性有利于我们控制自己,并改变自己的行为(假如我们依旧觉得这种品格不好)。在第9章,我们将会看到灵活的视角对康复和成瘾行为治疗起到的巨大作用。

专念改变看似无法改变的环境

因为专念而增加的控制力还能帮助我们改变背景。

医院情境中狭隘视角对病人疼痛感受的影响。病人常常假设在医院里吃苦头是在所难免的。一旦被这种想法控制,病人就只能靠药物来抵御疼痛了。我们想要知道的是,病人能否通过乐观的心态来控制自己的疼痛体验。

人们体验的许多疼痛实际上是取决于所处的背景环境的。每个人都可以通过乐观的心态来降低自己的痛感。

我们让将要进行大手术的病人想象自己要进行一场激烈的足球比赛,或为一次家庭晚宴做准备。在忘我投入比赛的时候,运动员很少会注意到身上的伤痛。

  • 相似地,如果客人就要到了,而菜还没做好,身为大厨的你很可能不会注意到手被刀割破了。
  • 相反,如果你在读一本无聊的杂志,那么当纸张边缘划破手指时,你很快就会注意到。 同理,我们希望让病人通过想象这些场景意识到,人们体验的许多疼痛实际上取决于所处的背景环境。

即便是那些最难以改变的情境也未必无法改变,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专念地对其进行重新审视。

阿尔卡特兹的养鸟人没有虚度40多年的牢狱生活,他意识到,只有心灵空虚的人才会觉得生活无聊,就像一个人有多自由部分取决于他的内心有多宽广一样,无聊和自由都不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总有一些事情值得我们关注。阿尔卡特兹的养鸟人至少将地狱变成了生趣盎然的惩戒所。

过程优先于结果

正如我们在第2章中看到的那样,过于注重结果会让我们被潜念牢牢控制。由于专念是潜念的反面,所以我们可以认为专念是以过程为导向的。

单一方面的比较很容易让人自责和妄自菲薄。我们应当看到,结果的不同来自我们最初的选择不同,也来自过程的不同。

了解清楚真正的选项会避免我们在评价的时候陷入没有必要的自责。毕竟,我们是为了获得好处才用心选择的,不然我们干吗还要费这功夫?虽然在知道选择的结果之后我们有时会后悔,会希望自己选择其他的选项,但在了解自己为何做出原先的选择之后,我们就不会那么耿耿于怀了。

一个真正以过程为导向的人知道每个结果都是由之前的过程导致的。

如果我们纯粹以结果为导向,那么生活将变得毫无乐趣。你真的向往所有的事情都一帆风顺、毫无阻力?你真的希望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获得任何东西吗?

结果导向会影响我们对于他人智力水平的判断。我和同事曾经让人们在轻松的环境里判断那些成果卓著(如发现新的行星或发明一种新药)的科学家到底有多聪明。如果我们只是提及这些科学家的非凡成就,人们常常认为他们非常聪明。但是,如果我们仔细阐述他们取得这些成绩所经历的具体步骤(几乎所有成就都来之不易),那么人们就不会认为他们的智力水平有那么高了。虽然这些科学家达到的高度一般人难以企及,但人们开始能够在头脑中想象自己跟着他们一步一步地前进。

以过程为导向不仅能提高我们判断的准确性,而且能让我们感觉更好。如果你纯粹以结果为导向,那么生活将变得毫无乐趣。

我们在玩游戏的时候知道过程很重要,即便过程不是游戏的全部。但生活何尝不是这样呢?如果你是个商人,你会希望自己每次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赢得胜利吗?你会希望每一份商业计划都实施得一帆风顺,毫无阻力吗?你或许的确希望自己具有点石成金的神力。但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你真的向往吗?日本人觉得,大企业可以从幼儿园小朋友的身上学到许多东西。一些日本公司非常鼓励管理者和研发人员注重过程,希望他们不要急于得出结果。十分重视研发的贝尔实验室据说并不急于开发出新产品,至少在美国电报电话公司(AT&T)拆分前是如此。

正念与专念

本书谈到的念,特别是过程导向会让许多读者想起东方宗教里面的正念。我的一些学生对东方哲学非常熟悉,他们总是不由自主地将两者进行比较。虽然东西方的“念”有着许多相似之处,但它们也有许多不同,如得出相关概念的历史背景和文化背景,获取相关意识状态的具体方法等。正念是通过冥想等方法获得的。所以,在比较东西方“念”的时候,我们一定要谨慎。

东方的“正念”具有重要的道德意义,而西方的“念”没有。东西方的“念”最终都会让人不被成见所束缚,打破条条框框。

我所做的有关念的研究几乎都是用西方科学方法进行的。我一开始关心的是生活中无处不在的潜念。读者从前几章的内容就能看出,“专念”的概念是通过总结“潜念”得出的。在充分研究了僵化心理定势和狭隘视角让我们付出的代价后,我才开始探索专念给抗衰老、健康、创新以及工作带来的巨大好处。

东方宗教哲学中的“正念”背后有一套精妙的宇宙论,这一理论经历了漫长时间的打磨。在东方哲学中,正念具有重要的道德意义(冥想过程中得到的思想能让人自发向善),它所涉及的问题对本书来说过于复杂了。不过,由于东方哲学的正念所包含的内容与本书所讨论的念非常相似,所以西方文化中的专念或许也具有一定的教化功能。

在比较东西方“念”的时候会产生语义和哲学含义上的困惑,我想用创造新类别这个例子加以说明。虽然西方哲学认为创造新类别符合专念的定义,但这似乎违背了冥想的要求。在进行冥想的时候,人们要尽力安静下来,并将头脑中的念想排空。某些冥想要求人们不要关注头脑中出现的影像或想法,而且要将它们尽快排除。但是在东方,人们认为正确的冥想会让人进入去自动化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既有的类别会被打破,人们不再被成见所束缚。这种打破条条框框的结果与本书中专念所达到的效果非常相似。我对东方宗教哲学只是一知半解,所以把比较东西方“念”的任务留给读者自己去完成吧。对于那些熟知东方思想的人来说,无论是从技术层面,还是从结果上对两者进行比较都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ch05 让时光倒流20年

无论步入晚年的人在身心上发生何种变化,我们都会将其视为岁月流逝的结果。只要老人做出一点不同寻常的事情,我们就会觉得他们变老了,即便他们在年轻的时候也会做类似的事情。

给老人适当的选择和决策自由,赋予老人更多的责任,可以让老人更积极、更健康,寿命更长。

控制力让寿命延长

决策自由对老人生活产生的影响。无论是行为指标(如参加养老院活动的频率)、自我报告(老人自己觉得有多开心),还是护理人员的评估(他们觉得老人有多清醒,多活跃)都显示,赋予老人更多的责任能够极大地改善他们的生活。

无论是拥有更多的选择和决策自由,还是为生活注入新鲜元素都有助于专念状态的形成。自此以后,许多研究都证实了我们的结论。

专念和其他一些因素似乎能缓解老人的抑郁。拉里·波尔穆特(Larry Perlmuter)和我想知道是否能够通过一种行为监测技术来减少抑郁,并增强自我意识和记忆力。这种技术要求被试记录平日里所做的各种选择,这已经被证明能够有效提高个人的专念水平。该技术建立在有关选择性质的一种假设之上,即有机会进行选择能够提高我们的激励水平。不过在大多数日常活动中,我们已经忘记了其他的潜在选项。虽然饮料有很多种,但是如果我每天早餐只喝橙汁,那么我可能并没有进行有意义的选择。有意义的选择要求决策者知道其他未被选择的选项,这一过程能让我们了解自己是谁,了解自己的品位和偏好。

我们假设更复杂的,以及赋予被试更多控制力的方法能够提高被试的专念水平。

无论用何种指标进行测量,控制力和决策权力更大的被试

  • (1)更不容易抑郁;
  • (2)更独立和自信;
  • (3)更加清醒,且选择的差异更大。
  • 这些初步结果显示,这一领域的研究很有潜力可挖。
  • 当然,如果被试同时面临太多决策,而不是逐一进行选择,那么他们可能会拒绝决策,我们也就得不到上述研究成果了。

善意的保护渐渐削弱了老人的自主性。而强制干预,如为了防止老人“伤害自己”而将他们整日绑在椅子上会彻底磨灭他们的主动性。

看别人做我们以前可以做的事情会让人觉得自己已经不中用了。即便老人不想依赖别人,而是养老院的规定使然,他们也会因此而感到沮丧。有关变老的心理定势催生了这种无能感。老人无须为依赖别人寻找什么借口,因为我们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是“人老不中用”,因此他们大可不必花心思寻找其他原因,何必自寻烦恼呢?正是由于没人想搞明白老人到底能做什么和不能做什么,所以干脆默认他们难以自理生活,把他们当祖宗供着算了。当自主生活的积极性遭受打击之后,老人就变成了需要别人照料的老小孩。

逆转记忆力的衰退

记忆是需要理由的,如果想提高记忆力,就给自己找些不得不记住的理由。

过时的心理定势

虽然我们亲自接触过的老人数量并不多,但在我们头脑中有关衰老的成见却是根深蒂固的。其中有许多是不成熟的认知承诺。正如第2章里的研究所显示的那样,对于变老的积极心理定势能帮助我们过上更加丰富多彩的晚年生活。那些在小时候对老人形成积极印象的人,在自己步入晚年后也会更加清醒,更加积极。但大多数人头脑中有关变老的印象是消极的。

我们活得越长,那些曾经无关的不成熟的认知承诺就越有可能变得和我们有关。

文化和环境会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在不经意之间将积极或消极的老年观植入到我们的头脑中。这种心理定势会影响我们老年时的身心健康,但心理定势是可以改变的。

人们的晚年生活会受到消极成见的不利影响,我们小时候不经意将这些成见植入了头脑中。我们不知道老人的体弱多病有多少是由于遗传因素决定的,又有多少是由不成熟的认知承诺决定的。如果我们的思维足够开放,那么我们就会发现,让老人变得更加虚弱或富有活力的生活方式还有许多。

虽然老年人的健康比较有可能出问题,但我们不能将体弱多病和年老画等号。不幸的是,大多数人秉持这一观点,所以他们对身边的老人没什么期望,而且认为自己步入晚年时变得体弱多病也是理所应当的。这种心理定势会导致恶性循环,不断侵蚀老人的身心健康。老人的自尊心会受损,他们会承受更多的痛苦,因为他们将一切不便归咎于自己,而不是归咎于身处的环境。我们将在本章末尾介绍一个有趣的实验,大家可以从中了解如何绕过这种消极的心理定势,并给自己的晚年生活注入新的活力。在这项实验中,我们欺骗身体,使其重回20年前的状态。

打破年老的极限

  • 青年和中年组被访者认为,老人平日参与的主要是非社交性的和被动性的活动,而且他们的缺点要比优点多得多。
  • 而老年组被访者却认为老人参与的主要是社交性活动,并且认为老人身上的优点更多。
  • 与老年组相比,中青年组更容易认为老年人体弱多病。

不过,无论哪一个年龄段的被访者都对老人抱有成见,并将年老和老态龙钟联系在一起。他们对于老态龙钟的看法都很消极,并认为生理衰退会导致老人记忆力下降,神志不清,脱离现实,并让老人变得无助。有趣的是,我们发现,65%以上的中青年组被访者坚信自己不会变得老态龙钟,而只有10%的老年组被访者这么想。换言之,有90%的老年被访者认为自己会变得老态龙钟,虽然医学研究显示,在64岁以上的老人中只有4%会变得极度神志不清,另有10%的老人会变得轻度神志不清。

年轻人常觉得变老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会固执地认为老年人是行动不便、神志不清的,因此他们害怕变老,而这些观念也束缚了老年人,让他们不敢尝试充满活力的新生活。

当年轻时被问及有关老年人的问题时,我们不觉得变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与此同时,我们又将年老和行动不便、神志不清等特征联系在一起。终有一天,我们会发现自己也变老了,那些早年植入头脑中的成见会让我们感到害怕,让我们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这些消极情绪会让老人畏首畏尾,不敢尝试充满活力的新生活。

不断成长

大多数人都觉得,成人一旦经过了巅峰时期就要开始走下坡路,身心就会不断地衰老。但对宇宙的基本粒子和基本能量单位来说,这一衰老过程并不适用。虽然我们能够在宏观层面看到各种组织从有序渐渐变成无序,可以将其视为衰退,至少在封闭的系统中是这样,但是构成人体、树木或枕头的原子并没有发生变化。不过,行为科学和社会科学却依然沉迷于线性时间观和熵的概念。

人生是由一小段一小段被目标引导的轨迹构成的,这些轨迹是相对独立的。过去的行为对整个人生造成的影响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大。

大多数人认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的智力和身心健康水平先是不断提高,然后便江河日下,我们就不得不努力适应衰老过程带来的各种后果。虽然一些文化将智慧的积累融入变老的过程中,但我们常常认为智慧的增长独立于变老的过程,或将其视为用来应对衰老过程的举措。

在人生的每一个小阶段中,包括老年阶段,我们都可以塑造身心,使自我变得更强大。

我们很少用发展这个词来描绘老年人的身心变化,这一点非常有趣。虽然我们现在强调人生各个阶段的发展,但一般还是会把个人的晚年视为衰老阶段。相似地,虽然一天是24小时,但我们平日所说的一天通常会刨去夜晚。衰老描述的是变老过程的阴暗面。为了改善晚年生活,我们必须与这些消极成见作战。

当我们死抱着成见不放的时候,发展的终点看似是固定的。我们就像被抛出的物体一样,沿着既定的完美曲线走完人生。但是,在我们敞开心扉之后就会发现,其他的选项还有许多,人生的终点也未必像我们原先设想的那样。专念地审视发展的各个阶段有助于我们自由地设计发展之路。

虽然大众对神经学知之甚少,但有一点却引起了大家的广泛关注,那就是头脑中的神经元会在我们达到一定年龄后不断减少。30岁以上的人只要忘记了什么事情,似乎都倾向于将其归咎于神经元的减少。但这一科学“事实”也未必是绝对的。

鸟类的头脑中每年都会发生上述神经元再生现象

我们的头脑并不是越到老年就会变得越差,成年后的大脑也可以长出新的神经元。复杂多样的环境能让我们的大脑皮层更厚。

其他动物研究也显示,成年个体的头脑有可能形成新的神经元。研究人员发现,动物的头脑会因为驯养环境的不同而发生改变,在复杂环境中成长的动物脑内的树突结构更多。更令人兴奋的发现是,成年时期环境复杂程度的变化会改变大脑皮层的厚度。脑科学、化学和解剖学知识比我们原来想象的更容易被改变。虽然变老会让机体功能衰退,但一些心理机能却能够让机体组织重新生长。

我们给晚年生活设定的大多数限制其实根本就没有科学依据,我们对于变老的印象是由成百上千微小的、不成熟的认知承诺构成的,而这些印象会对我们的晚年生活产生很大影响。在讨论如何改变这些成见之前,让我们先看两个历史上的好榜样。

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如此专念,我们也不知道对老者的崇敬是否源于专念或对于变老的积极看法。但我们能够确定的是,这些榜样可以帮助我们更加积极地面对岁月的流逝。

让时光倒流的实验

如果不成熟的认知承诺让人们对变老的过程产生消极印象,那么我们能否逆转这种认识,并提高健康水平呢?我和哈佛大学的一些研究生共同设计了一个实验来回答这一问题。我们试图唤起一些老人20年前的心态,然后看看他们的身体是否也变年轻了。由此可以认为这项实验与背景控制有关。

_我们将老人分为两组:一组老人要努力让自己回到20年前,真真切切地在那个时代背景下生活;而另一组老人不用进行时间旅行,而是只需专注地回想20年前的生活即可。我们对实验进行了精心的设计,就思考的内容而言,两组老人之间不存在显著差别。所以,两组实验结果的差异应该来自于他们身处的不同背景。

实验的结果可以分为两类。首先,在一些指标上,无论是实验组还是控制组都有了显著提高。这十分值得关注,因为我们总认为老人的身体每况愈下。在这些方面,背景的改变似乎让所有老人都得到了好处。

实验结束后,老人们看起来平均年轻了3岁。独立的观察者比较了每位老人在实验前后拍摄的照片。虽然摄影灯光和冲印质量没有任何变化,但是老人在实验结束后看起来普遍比一周前更年轻。他们的听力都改善了。我们还在实验全程不断测试老人们的记忆力,结果所有老人都有明显的提高。

或许最重要的是,这些老人被赋予了更多的控制权。我们先前提到的那些实验已经说明,这种变化具有很强的影响力。无论是哪一组老人,更高的要求对他们恢复活力或许至关重要。

重要的是,无论是哪一组老人,在面对新奇生活环境的时候,他们都要努力变得更加专念。而且我们对实验组老人提出的要求更高,因为他们面临的挑战更大。

变老的过程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没有弹性,心理因素会作用于变老的过程。心理因素的改变不仅能改善老年人的生理表现,还会改善智力表现。_

如果实验结果是由更高的专念水平导致的,那么在原则上,任何需要动用专念意识状态的活动(如创作歌剧,就像70高龄的威尔第所做的那样)都能引发这些结果。无论如何,先前提到的这些研究都说明,一些客观测量的、“不可逆转”的衰老迹象可以被心理干预逆转。

我们认为衰老过程不可逆的想法可能是建立在一些不成熟的假设上的。如果我们不被这些思维定势所束缚,那么完全有可能迎来充满活力和意义的晚年

ch06 从平凡中洞见创思

专念的许多构成元素恰恰也是构成创造力的要素。如果你能打破成见的束缚,能够接纳新信息和不寻常的事物,并注重过程,而非结果,那么你很可能是个勇于创新的人

我们用逻辑来进行证明,理性的思维让我们停留在已有的类别中,让世界保持不变。

专念和直觉

在谈论创造力的时候,我们常常用其他名字来描述专念的要素。就拿直觉来说吧。相信直觉的科学家往往不会墨守成规,而是会注意意外的结果,并努力解释其含义。

就像剖析潜念有助于我们了解专念一样,我们可以通过剖析理性或逻辑来理解什么是直觉。“我们用逻辑来进行证明,而用直觉来进行探索发现。”数学家庞加莱(Henri Poincaré)如是说。在理性地面对世界时,我们用过去设定的类别让世界保持不变。但是在使用直觉的时候,我们把世界当做一个整体,认为世界是流变的。

语言和理性思维过程都会将我们的体验锁定。在用理性思考和行事的时候,我们使用的是过去设定的类别。

艺术家和作家或许会打破这种静止的看法,敞开心扉,坐在岸边欣赏溪流的动态之美。我们将这种思维过程称为专念或直觉,我们将不再受到条条框框或理性思维的束缚,伴随直觉体验而来的是新奇的思想意识流。

只要不受思维定势的束缚,我们就能把世界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当只关注一件事情或某一种既定的行事方式时,我们就会把直觉挡在外面,把自己和周围世界的许多部分隔绝开。

直觉和专念之间的另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自然而然。我们无需费尽心机地去获得直觉或专念意识状态。

当我们处于直觉的,或专念的意识状态时,像新旋律这样的新信息会流入我们的意识。这些信息可能会出人意料,或者让人难以理解。如果动用理性来进行分析的话,我们就会抵制它们,并错过重要的信息。

直觉和专念都是自然而然的,无需费尽心机地去获得。如果硬要用理性来分析出人意料的直觉的话,我们可能会错过重要的信息或绝妙的创意。

我们不知道这算不算直觉(即注意到那些被大多数人忽略的信息),还是只是一个巧合。不管怎样,尊重直觉或给这些来路不明、无法解释的信息开绿灯,对创新来说是很重要的。“如果一个人能够自信地将这种能力发挥到极致,那么他将意识到,直觉对于任何一门学问来说,无论是文学还是数学,诗歌还是语言学,都是非常重要,非常有用的。”

无论在教学或学习时,我们常常将关于世界的所谓的“事实”当做无条件的真理,但实际上它们只在某些条件下适用。

创新和有条件的学习

我们常常将关于世界的所谓“事实”当做是无条件的真理,但它们实际上只是适用于某些条件的概率性陈述。如果我们在教学过程中引入这种不确定性,情况又会怎样呢?如果背景情况以后发生了改变的话,我们是不是更容易想起这些不确定的信息呢?

你的选择并不是无限的。如果事实果真如此,人们对眼前的东西依然有先入为主的概念,那么我们的实验虽然有趣,但却没有激发出持续的专念状态。我们想证明的是,不确定性能够激发人们的创造力,而不只是能让人们表达出不确定性。

不确定性能够激发人们的创造性。有些人更容易接受不确定性,比如阅读障碍症患者。他们会小心地审视周围的世界,不会随随便便下结论。

某些人更容易接受不确定性。就拿阅读障碍患者来说吧,他们收到的感知信息常常是被扭曲的。他们不能确定印在纸上的字母d到底是d,是a,还是b,所以他们会小心地审视周围的世界,而不是随便假设。

研究人员让孩子们制作拼贴画,并将他们随机分成两组,其中一组可以自己选择制作材料,而另一组只能用研究人员选定的材料进行创作。等他们创作完毕后,不知道分组情况的评估者发现,自选材料进行创作的孩子更有创造力。

我们至少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对这一结果进行解释。

  • 首先,拥有选择权激励了孩子们,他们因而更关心自己的画作,愿意做更多的尝试。
  • 其次,选择材料和进行比较迫使孩子们专念地进行分类,会促使他们进行有条件的学习,促使他们考虑其他的可能性。
  • 比如,在比较两种颜色时,孩子们会对如何运用某种颜色进行更多的思考。
  • 但是如果没有选择,孩子们的思考就不会那么深入。
  • 所以,选择有助于专念状态的形成。

除了提供选择以外,我们还有许多办法实施有条件的教学。我们常常教孩子们:“这是笔,这是玫瑰,这是汽车。”我们假设笔永远是用来写字的。我们还认为让孩子形成“笔”的概念对他们是有好处的。但是,如果我们对孩子说“这可以是一支笔”,情况又会怎样呢?这一改变看似微小,但却是教育方式的一大转变。我们为什么不能用“可以是”的句式来介绍家里的一些常见物品,如起子、叉子、床单或放大镜?受过这种教育的孩子万一流落在荒岛的时候会不会比其他孩子更有生存能力呢(他们可以用床单支个帐篷,用起子和叉子固定帐篷,然后用放大镜生火取暖)?再比如,我们让孩子们认为家庭就是由爸爸、妈妈和小孩组成的,那么父母一旦离异,孩子心中的家庭就破裂了。但是如果我们说“家庭可以是……”,情况又会怎样呢?

也许有人会认为这种教育方式会让孩子变得缺乏安全感,这种看法可能源于错误的比较。如果这个世界是永远不变的,那么我们把绝对真理传授给孩子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我们要做的真正选择其实是:当“事实”是有条件的时候,我们要么教授绝对真理,要么进行有条件的教育。接受有条件的教育的孩子长大后是会变得没有安全感,还是会在一个不断变化的世界里变得更自信呢?

接受有条件的教育,也就是接受世界的不确定性,不会让孩子变得没有安全感,而是会让他们成长为更自信、更有应变能力的成人。

我们在有机会提出问题之前就被迫接受了各种规则。 如果你在学习的时候将某种知识视为绝对真理,那么它就会变成是绝对正确的。

高智商孩子的家长往往学历较高。他们的母亲对自己职业和身份的定位非常符合社会主流的分类标准,他们对社会地位更敏感,而且更关心财务状况和安全。但是这些母亲的思维比较僵化。富有创造力的孩子的母亲就不太一样了。她们在描述家庭的时候更多的是诉诸情感,而且描述得更全面,并不依从主流社会的标准。无论家庭经济状况是好是坏,她们似乎都不太担忧。最有趣的是,她们对于孩子的教育方式不是僵化的,而会有许多变数,会顺势而变。这一点与我们讨论的话题密切相关。

高智商的孩子一般会比较遵从社会规范,会努力达到家庭、学校和社会的期望。而富有创造力的孩子常常不太乖,不太遵从各种社会规范,因为他们的父母没有给他们这方面的压力。

实际上,一些孩子认为,最有创造力的是那些不循规蹈矩、不认同主流思想的人。第8章中有关专念和不寻常行为的研究会深入讨论这一话题。

进入大学后,我们开始接触有条件的教育。我们学习的是理论、模型和假设,而不仅仅是“事实”。理论是有隐含条件的,而且是关于不确定性的陈述,至少从定义上看是这样。在被证实后,它们可能会成为定律。

科学研究产出的只是概率性的陈述,而非绝对事实。即便如此,这些陈述也只是在特定条件下才为真,但我们的课文常常将这些知识当做脱离任何背景的绝对真理加以阐述。

区分和类比

由于许多心理特性都可以从创新和专念的视角进行诠释,所以两者之间的相似点数不胜数。后面几章的主要内容是如何将有关专念的研究成果应用于工作场合,如何使用相关知识理解偏见和改善健康状况。在这些章节中,创新和专念的一个相似点显得特别突出。

富于创新的学生善于两种思考:分析和综合。

  • 创造力的第一个组成部分是从旧信息中推演出新信息的能力,这一过程会产生新类别。
  • 而第二过程往往涉及背景的转换,这是类比的能力。

简言之,我们可以审视这个世界,然后问一问各种事物有何不同(区分)或有何相似之处(类比)。第一个过程会产生新类别,而第二个过程往往涉及背景的转换,这两个过程都符合专念的定义。我们已经充分讨论了区分对于专念的重要性。但类比对专念和创新也是非常重要的。

ch07 让工作快乐而满足

类比能力对艺术家和物理学家十分重要,但这种能力对管理者或流水线工人同样非常重要。墨守成规或被思维定势捆住手脚会让我们感到疲倦、矛盾重重,甚至是精疲力竭。实际上,我们已经提到过专念的许多益处,它们几乎都适用于工作场合。无论是管理者还是一般员工,专念都能让他们变得更加灵活、更有生产力、更有积极性、更有领导力,而且对工作更加满意。由于大多数人日复一日地重复赶去上班、工作,为工作担忧这样一个过程,所以专念的运用就变得十分重要。

专念的人会发现别人忽视的细微变化,这些早期的细微变化既是预警信号,又是进行改良的大好机会。专念的人比其他人更敏锐,更具有前瞻性。

欢迎小故障

在专念意识状态的掌控下,人们会注意到这些细小变化,并在它们酿成大祸之前采取相应的预防措施。

我们在工作中会碰到许多阻碍生产力的障碍。但是具有专念意识的管理者或员工会将其转化为前进的动力。因为他们将其视为整个工作流程的一部分,而不是将其看做是让我们偏离既定轨道的灾难。

潜念的人会把小事故看成是大灾难,因此而变得一筹莫展。而专念的人会积极思考如何在已经变化了的条件下达成目标。

第二阵风

疲劳和餍足并没有固定不变的极限。在很大程度上,身心的疲惫是由不成熟的认知承诺决定的。换言之,那些未经仔细推敲的预期能够决定我们的能量何时会耗尽。

_早在1928年,安妮塔·卡斯滕(Anita Karsten)就展开了相关研究,她关注的是那些一开始感觉不错,但做久了就变得无趣,甚至是烦人的活动。她赋予被试一定的自由,他们虽然无法选择做什么,但是可以在感到疲惫的时候停下来,在停下来之前要一直进行指定的活动,不能休息片刻。活动主要分为两大类:一类可以一直持续,如画画;另一类很快会结束,但需要不停重复,如不停地朗诵一首短诗(像下象棋这样的活动不在其列)。

人们常会说累死了,烦死了。其实这种疲劳感或厌倦感在很多程度上是来源于我们未经仔细推敲的预期。疲劳和餍足并没有固定不变的极限。

无论进行哪种活动,被试一定要做到精疲力竭才能停下。研究人员随后会为其改变背景。比如,某个被试画图一直画到手酸才停下。这时,实验人员让被试把画纸翻过来,让他演示一下他能画得有多快。在新的背景中,这个自称精疲力竭的被试立刻动起笔来,不见一丝疲倦。另一个被试要不停地重复写ababab……他一直写到身心俱疲才停下笔来。他说自己的手都麻了,连一个标点都写不动了。此时,研究者让他在另一张表格上签名,并写下地址,结果他轻松地完成了。他们并没有真正耗尽能量,当背景发生改变后,他们又找到了新的力量。

卡斯滕让另一些被试大声朗读诗歌,他们的嗓子一会儿就哑了。但是当他们大声抱怨的时候,他们的嗓音非常洪亮,一点也不沙哑。还有一个被试说自己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一个字都写不下去了,但她却轻松地用手拨弄着头发。_

大多数人将新背景下的新能量称为 大多数人将新背景下的新能量称为 “第二阵风”“第二阵风”“第二阵风”“第二阵风”。这样的例子在生活中比比皆是。比如,一位年轻学者一直忙着写书,还要照顾他两岁大的女儿。妻子回来时,他已经疲惫不堪,动都不想动了。。这样的例子在生活中比比皆是。比如,一位年轻学者一直忙着写书,还要照顾他两岁大的女儿。妻子回来时,他已经疲惫不堪,动都不想动了。

此时,他的朋友打电话来问他想不想一起打篮球。他一跃而起,奔向球场,一打就是4个小时。

在新的背景下,精疲力竭的人会产生新的能量。具有专念意识的人会主动改变环境,使自己总是保持着充沛的精力。

在上面这些例子中,外界引发的背景变化一扫人们的疲态。具有专念意识的人会主动想办法改变,迎来“第二阵风”。他们会更换工作内容、工作环境,或者休息一下,慢跑几圈,打个电话,这些举措都能打破疲惫的定势,并激发潜能(专念本身就很令人兴奋,不会让人疲倦)。自觉的员工可以自行改变背景,管理人员可以帮助下属改变背景。管理层所面临的挑战是如何在保证完成工作任务的前提下改变工作环境。

我们对于工作过程的机械定义也会引发疲劳。

  • 在开始任何一项工作前,我们会在脑子里设想工作的开始部分、中段和结尾。
  • 一开始,我们会觉得自己精力充沛,而且非常专注。
  • 当工作进入中段的时候,我们或许专注,或许变得机械。如果依然能够保持专注的话,我们还能打破成规,突破各种条条框框,并且不会将自己和任务割裂开来。只要我们专注于过程,工作并不会变得困难重重。但是如果我们机械地工作,那么思维定势就会束缚住我们的手脚。
  • 当工作接近尾声时,我们会开始关注结果,并预期疲劳将至。
  • 在评估结果的时候,我们把自己和任务割裂开来。而当我们觉得疲劳就要来临的时候,疲劳就真的如期而至了。
  • 这是一种自我实现的思维定势,在这种思维的控制下,我们无法驱散疲劳。在到达这个心理节点之前就试图改变背景有助于我们抵御疲劳。但仅仅是变更活动内容未必会起到这一效果,我们必须将其视为新的背景才行。比如,如果我们把新的锻炼活动依然视为锻炼的话,那么疲惫将难以消除。

对疲劳的预期是自我实现的思维定势。当你觉得自己快感到疲劳时,疲劳就会真的如期而至。

心理学家杰尼斯·凯利(Janice Kelly)和约瑟夫·麦格拉斯(Joseph McGrath)进行了一项有趣的研究,他们让被试完成各种任务,有些任务的时间很紧,有的则时间宽裕。如果第一项任务的时间紧,那么第二项任务的时间就比较松,反之亦然。被试显然根据第一项任务的特性而形成了不成熟的认知承诺,如果他们完成第一项任务的时候很赶,那么即便第二项任务并不紧迫,他们也会快马加鞭,并因此而感到疲惫不堪。

创造力

背景的改变不但会激发活力,而且也能激发想象力和创造力。在被用于解决问题的时候,这种方法被称为问题重构。有这样一位音乐家,他说自己总是很难完成创作。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而且让他觉得自己很失败。但在进行了问题重构后,他不再这么想,而是意识到自己的天赋是创作新的音乐主旋律。于是他找了一位善于对乐曲进行雕琢的音乐伙伴,他们俩的合作珠联璧合,这让他大获丰收。

管理层对于不确定性的容忍也非常重要。如果管理者不拘泥于惯常的工作方式,那么富于创新性的员工就能找到发挥空间,并为组织做出贡献。

改变背景只是激发革新的一种方法。创造新类别、探索不同的视角以及专注于过程都能让我们更容易找到新奇的问题解决方案。管理层对于不确定性的容忍也非常重要。如果管理者不拘泥于惯常的工作方式,那么富于创新性的员工就能找到发挥空间,并为组织做出贡献。如果管理者不只是一心想着改进现有产品,那么员工们就能创造出全新的、更好的产品。

引入“外来者”,或从“外来者”的角度加以思考也能起到很好的效果。如果一家只有女员工的公司来了一两位男士,如果董事会里有一个少年,如果我们能倾听盲人退休员工的建议,那么新的想法就会不断涌现。独立顾问也能扮演相同的角色。雇用外来者,无论他们具有何种背景或特点,都会有助于发现公司潜藏的重要问题。外国人常常会对本地人习以为常的一些事情感到惊讶,同理,外来人士也能轻易发现公司一些不合理的传统或重大隐患。在他们的眼里,例行的工作是陌生的,这有助于激发专念的意识状态。

引入“外来者”,或从“外来者”的角度思考问题有助于发现公司中一些不合理的传统或重大隐患;还有助于给组织带来全新的解决方案。

对职责、任务的狭隘定义会抑制创新;同样,对竞争的狭隘定义会限制我们的发展。解决上述问题的一个方法就是换位思考。

正如我们先前所说的那样,对于任务的狭隘定义会抑制创新。对于生产轮椅的企业来说,他们可以认为自己是搞运输或搞娱乐的,这样他们就能拓展思路,打破轮椅与残疾的固有联系。

另一个密切相关的问题便是对于竞争的狭隘定义。比如,小银行将其他小银行视为争夺储户和贷款客户的竞争对手,而像花旗银行这样的机构却认为自己承担的是“信息处理”职能,这让他们变得更为强大。相似地,几个老式打字机生产巨头将彼此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是IBM一个事业部研发的新式打字机却将他们全部击倒。当然,个人电脑和文字处理软件最后成为了打字机的终结者。

避免上述问题的一个方法是进行换位思考。一位学生告诉了我一个精彩的故事。

每当财年就要结束的时候,政府部门和政府拨款的研究机构就会想尽办法烧钱,把当年预算剩余的款项全部花光,而不是把钱上缴。对纳税人来说,这是极大的浪费,是不理性的。为什么不归还剩余款项,把钱用在刀刃上呢?但在政府部门和研究机构看来,如果不把今年的钱花光,来年的预算就会被削减,因为上级部门会认为他们花不了那么多钱。所以,这些机构不得不靠浪费税款来保证自己能在未来获得充裕的资金。

我以前的一个学生奥托·布罗德特里克(Otto Brodtrick)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他以前一直在加拿大的一个政府机构从事审计工作。他的解决方法考虑了下级部门的诉求。他提出,部门每年的预算应该是去年所拨款项再加上去年预算结余的一半。这样,双方都能得利。

如果管理者能够容忍不确定性,那么员工就不会文过饰非,组织内部的隐患就能够及时暴露。

管理需要不确定性

员工能否专念地工作,能否进行革新部分取决于上司的管理风格。管理者身上的许多品质对于组织的革新和进步都是非常重要的,但其中最重要的可能要算是对于不确定性的容忍。如果一个管理者自信能够带领下属完成工作,但不限定工作的具体方式,并允许下属犯错,那么下属就有创新的空间,会积极主动工作,并敏锐地察觉各种问题。在为这种上司工作的时候,我们不会不懂装懂,或掩饰自己的错误,组织内部的隐患就能够及时暴露。我们会想,既然上司能够容忍不确定性,那么我们就没有必要每次都保证不出错,进行一些有风险的尝试看起来也就没有那么大风险了。于是,我们更加愿意对工作流程或产品提出合理化建议。因此,这类管理者往往能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这意味着他们会有更多的选择。

那些自信的、能容忍不确定性的管理者更愿意让下属进行独立判断,并给予他们更多的行动自由。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虽然人们在工作中过分地强调确定性,但在玩耍的时候,却常常能够放开手脚,容忍不确定性,并愿意冒险。如果游戏也和例行工作那样确定,那么游戏也就不好玩了。我们在玩耍的时候不避讳冒险,实际上,如果游戏缺少了风险,那么我们就无法体验不断提高难度水平的乐趣了。

我们之所以敢于在游戏中冒险是因为游戏是相对安全的。我们不会患得患失。当然,我们可以很认真地玩游戏,但我们专注于游戏本身,而非游戏给我们带来的后果。不然,游戏也就不是游戏了。所以,为了在工作中促进专念意识,我们多多少少应该用玩的心态来对待工作,管理者要鼓励下属提出自己的想法和问题

但是,在面对一些没有确切答案的问题时,管理者往往会觉得气恼。如果有人质疑某项政策的合理性,那么许多管理者会说:“叫你干啥你就干啥!”或者挖苦对方道:“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工作还要不要干了?”许多有创新的想法就这样被扼杀了。只有一小部分人想要做的事或许的确不算重要,但是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那么原先的规定或许就应该进行修改。

我们是否应该容忍偶尔发生的情况?是否应该根据绝大多数人的呼吁修改现行政策?对任何一个组织来说,这些问题都是非常重要的。上面提到的那些僵硬死板的回答只会把宝贵的革新机会给扼杀掉。

学界更看重确定性和确凿的科学证据。虽然大家承认容忍不确定性的重要性,但在现实生活中却很难做到。

无论是在学术界还是在公司里,可靠的经验法则能让任何一个委员会及时做出决定,而不是在堆积如山的文案材料中寻找所谓的确定性。但我们必须记住,这些规则是人定的,所以我们要根据情况的变化适时更改这些规则,而不是一味地讨伐规则制定者。规则是用来指导行为的,而不是用来机械遵守的。

除了自信地容忍不确定性以外,还有一种领导特质也很难定义,那就是个人魅力。正是因为这种说不清的魅力,人们常常认为领导者是天生的,而不是后天培养出来的。我最近和哈佛商学院的约翰·斯维奥克拉(John Sviokla)进行了一项调查,我们发现个人魅力的一个方面与不确定性和专念的力量有关。

应对精疲力竭

无论是在急救室里,还是在公司里,员工精疲力竭的情况时有发生,而且潜念会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僵化的思维定势、狭隘的看法、陈旧的思想以及结果导向都会让人更加容易精疲力竭。但是,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那样,改变背景和思维定势,或是以过程为导向能够让我们重新焕发出活力。

新的工作常常让人兴奋不已,因为我们可以学到新的技术,接触新的领域。但是当我们熟悉工作以后,那股兴奋劲就会烟消云散。精疲力竭常常发生于两种情况之下:

  1. 一切都变得确定,
  2. 或是员工感到丧失了对于工作的控制力。
  3. 此外,如果组织中官僚作风盛行,那么许多问题将变得难以解决,因为有创意的解决方法看起来风险太大了。
  • 这时候,精疲力竭也就在所难免了。

常胜将军会变得越来越喜欢确定性。一些成功的经验渐渐变成了金科玉律,这种倾向会让管理层变得思想僵化。

工作中的这些问题在生活中也会碰到,所以上述建议同样适用于我们的生活。 强调改变思维定势的重要性。她告诫管理者不要只关注结果:“为了某个目标而构建的系统在诞生前就已经死亡了。目标会渐渐展现在我们眼前,并告诉我们使用何种方法去实现。”

送给管理者的格言。

  • “潜念是用昨天的解决方法来应对今天的问题。”
  • “专念是适应今日的要求以避免明日的麻烦。”

ch08 消除歧视与偏见

大多数人觉得消除歧视的主要方法是让人们尽量不要分类。这反映出一种理想化的美好愿景,即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都是“人类”这个大家庭的一分子。但是,进行分类是人类的一个本质属性。我们必须借助分类活动来认识世界。所以,任何希望通过消除感知差异来消除歧视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人们不会轻易放弃头脑中的各种类别,就算是放弃了某些类别,我们也会在头脑中创造出新的类别来。

分类是人类的天性,我们时时刻刻都在头脑中进行着分类。要消除歧视,我们要做的不是减少类别,而是创造出更多的类别。

但是我们可以用另一种方法来消除歧视,我们要做的不是减少类别,而是对人们进一步区分,创造出更多类别。只要能够记住背景的重要性和多种视角的存在,我们就会发现,对于技能差异和缺陷差异的感知是随着情境和视角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的。

病人真的有病吗

我们总是喜欢用一个词来概括别人的全部,比如说别人是天才、侏儒、同性恋或巨人。这些标签会让我们戴上有色眼镜,影响我们对别人的判断以及我们对他人做出的反应。

我是在耶鲁大学心理学系进行临床实习的时候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当人们进入诊所的时候,给自己贴上了“病人”的标签。与此同时,我也将他们视为病人。当他们谈论自己的行为或情感问题时,我也倾向于认为这些行为或情绪是不正常的,认为这些问题与他们身上的“病人”标签是一致的。走出诊所后,我又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中。我发现同事或朋友的身上也会出现相同的行为(如犹豫不决)或情绪(内疚或恐惧),但我并不觉得他们有什么问题,或是觉得在特定的情境中,他们的反应无可厚非。

由于我们在成长过程中接触到的人一般和自己比较相似,所以我们倾向于认为人与人具有很多共同点。但是,如果我们碰到某人在某一方面与自己截然不同,那么就会放弃上述假设,并努力寻找对方在其他方面与自己的不同之处。但这些主观辨识出来的差异往往与可被观察到的差异没有逻辑关系,比如,我们会因为一个脑瘫病人的奇怪体态而主观认为其智力存在问题。这种认识会夸大“另类”和“正常人”之间的差异。

平日里,在观察与自己相似的人的时候,我们往往会遗漏很多细节,比如别人脸上的痣或牙齿的缝隙等。但是在面对与自己差异较大的人时,我们会特别在意这些小细节或不寻常之处。由于我们平时一般会忽视这些细节,所以,一旦注意到那些“异类”身上的这些特征,我们就会认为这些特征十分不寻常。

_在哈佛大学进行的另一项研究中,3组学生观看了一段录像。

  • 第一组学生被告知录像里的男子是百万富翁、同性恋、心理疾病患者、离异者或癌症患者。
  • 第二组学生不知道此人的身份,但却被要求仔细思考这段录像的内容。
  • 而第三组学生就像看电视一样观看这段录像,我们没有对他们提出任何要求。

结果,前两组对此人的认识更深入。在接受测试的时候,他们能够正确说出更多有关此人的特征。实际上,我们后来还给被试观看了一些人的照片,其中就包括录像中的这名男士,只不过他戴上了眼镜,粘上了胡子,结果前两组学生还是能够认出他。无论是给此人贴上异类标签,或是要求被试认真思考,都能让他们变得更加专念。第三组学生没有辨认出乔装改扮后的这名男子。

虽然前两组更容易辨认出这名男子,但他们也更容易认为他是异类,认为他的特征非同寻常。他们觉得此人与自己认识的大多数人都不同。第三组学生则觉得这个男人很正常,很普通。这项研究说明,给别人贴上异类的标签会让我们变得更专念(注意到别人身上的细节特征),但同时也说明大多数人平时是多么的潜念。我们在注意到别人细节特征的时候却倾向于将其视为不同寻常的特点。如果我们用这些细心收集来的证据来进一步证明自己带有偏差的思维定势,那么偏见将被进一步巩固。_

经过装饰的疤痕

虽然上面提到的情况会加深我们对别人的歧视,但是如果处理得当的话,这种专注或好奇心也能帮助我们消除歧视。许多年前发生在纽黑文的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让我意识到这一点。我正走在去超市的路上,此时,一名年轻女子从对面走来。我注意到她的腿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我们相视而笑,擦肩而过。我很纳闷,为什么这次遭遇让我感到愉快,而不是尴尬呢?原来这名女子对自己的疤痕做了修饰,希望引起别人的关注。所以,我的好奇关注一点也不令人觉得尴尬。

我和同事提起了这件小事。于是,我们想出了一个假设来解释人们为何会回避与自己外表非常不同的人,我们还设想了消除这种现象的方法。人们会对新奇的刺激感到好奇。当这种刺激是人的时候,社会规范不允许我们盯着别人看。所以,我们觉得人们之所以会回避与自己外表不同的人是想避免这种既想一探究竟,但又怕惹恼别人的窘境。但是,上面提到的那个年轻女子却巧妙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她通过装饰伤疤主动邀请别人关注自己。由于没有了冲突,我们就不会回避,也不会感到尴尬(正如我现在所理解的那样,新奇的刺激会让我们变得专念。当这种专念并不触及禁忌的时候,人与人可以和谐相处)。

_为了检验这一假设,我们设计了一个实验。我们要求被试坐在一个房间里等待另一个伙伴,这个伙伴是我们事先挑选的一位女士。被试从来没有见过她,在实验过程中,她要么拄着拐杖,要么装成孕妇,要么和正常人一样,没啥特别的地方。房间里还有一个玻璃隔板。我们随意地向被试解释说,那一边是一个实验室,虽然这里可以看到对面,但对面只能看到一面镜子,却看不见这边的情况。当那位女士进入对面房间的时候,被试可以观察对方,充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不用担心被对方察觉,因此他们也就不会感到尴尬。一半被试所在的屋子里没有隔板,所以他们不能偷看对方。在等待的时候,所有被试都没察觉实验已经开始了。

一段时间后,我们向被试介绍伙伴,并观察其反应。我们发现,当这位女士不同寻常时,那些没有窥视过她的被试对其比较疏远。他们会坐得离她远一些,而当她外表正常时,他们坐得离她较近。当然,这没啥稀奇的。人们倾向于躲开“异类”。但是,如果被试事先窥视过拄着拐杖或怀孕的伙伴,那么他们就不会坐得较远,或表现出其他回避对方的行为,因为他们的好奇心已经得到了满足。_ 由此可见,如果我们以后再碰到与自己非常不同的人(比如来到残障学校),那么可以想办法先找一个恰当的方式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这样和对方打招呼的时候就不会感到尴尬了。

有意为之的不同

正如我们在上一章看到的那样,外人往往比较容易发现某公司内部的问题。身患残疾或特立独行也能让人对大多数人所共有的思维定势提出质疑。

正如我们在第6章所看到的那样,阅读障碍患者常常比一般人更具专念意识。由于他们眼里的字母或数字往往和常人看到的不同,所以他们不会轻易接纳各种显而易见的“事实”。在做作业的时候,阅读障碍患儿会警觉地处理信息,因为他们不能保证自己接收到的书面信息没有错误。所以,他们会更加专念地进行学习,这对提升创造力是有好处的。

为了消除偏见,我们要做的不是让大多数人停止分类,而是教大家学会欣赏“异类”的独特感知能力,欣赏他们新奇的视角。

和肢体障碍一样,感觉障碍也会给人带来不少麻烦,会要求患者更加用心地寻找解决方案。一些常人能够轻松做到的事情对残障人士来说并不容易,他们要动脑筋想办法才能做到。

有趣的是,残疾或与众不同所导致的专念意识会让这些人变得更加不同,因为他们能够用新奇的视角来感知世界,而常人会觉得他们的看法匪夷所思。进行更加细致的区分或许造就了他们非凡的感知能力。在消除偏见的时候,我们要做的不是让大多数人停止划分不同类别,而是教大家学会欣赏残障人士和“异类”的独特感知能力。

如果这些“另类”人士找不到能够欣赏自己独特视角的人,他们就会寻找自己的同类以确认自己的看法。但这对专念具有破坏作用。因为在找到同类后,他们就不需要再对自己或别人的观点提出质疑了,这无疑会催生潜念。无论是老人、黑人、同性恋者、残障人士、离异者或正在戒酒的酗酒者,如果我们告诉他们坦然接受自己的一切,那么他们就不太会再思考自己与别人的差异,更不会对自己与常人无异的那些方面抱有怀疑态度。

虽然残障人士可能更具专念意识,但对于自己的残疾,他们未必能够换个视角来看。对于残疾的成见会阻碍他们发挥自己的潜能。这种对自己降低要求的倾向可能是一种自我保护反应。人们常常将残疾作为失败的理由,即使是正常人有时也会通过自残或自我破坏的方式来为可能发生的失败开脱。

在遇到相同的挫折时(且当挫折意味着能力不足时),残障人士会因为对自己没什么期望而免受挫折给自尊心带来的煎熬。但没有期待也会让他们止步不前,因为他们缺少激励。

在潜念横行的社会里,残障人士或异类更容易觉得自己没有自尊。实际上,在一个注重过程的社会里,做一个异类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个认为结果胜于过程的社会是潜念横行的社会,在这样的社会里,残障人士或异类更容易觉得自己没有自尊。

解除心理定势

除非我们小时候家里有人残疾,否则在大多数人第一次接触到残疾的时候,这一概念和我们的生活没有什么联系。因此,人们会顺理成章地接受相关的成见,也就是不成熟的认知承诺。万一残疾成为了人们生活中躲避不开的一部分,那么这些心理定势就会变得难以撼动。对那些因为事故而不幸残疾的人来说,他们会成为自己心理定势的受害者。

对与我们不同的人的成见,会阻碍我们潜能的发挥,会影响我们与他人的关系,会让我们错过某一领域真正有才华的人。

这些成见还会让我们和身边的人才擦肩而过。

  • 如果校足球队为了迎战对手而要制定比赛战术,但是最熟知战术的人却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大家可能会因为他无法站立而冷落他。
  • 我们还可能会因为一个候选人是同性恋而不投票给他,
  • 因为一个外科医生是女性而低估其能力,
  • 因为一名精神病医生是盲人而不信任他,
  • 或是因为一个咨询顾问缺了一条胳膊而质疑其能力。
  • 如果我们一直这么想的话,那么就会错过某一领域真正有才华的人。

其实,“异类”这种说法本身就会误导我们。我们先前已经提到过,任何一种类别都可以进一步细分。一旦我们进行了充分的细分,世界将变得不再那么两极化,不再像黑与白,正常和残疾,或同性恋和异性恋那样截然对立。

我们没有理由将所有残障人士扔进一个类别里。我们不妨搞清楚残障人士在哪一方面碰到了障碍,这远比给他们扣一个大帽子强得多。无论是对旁观者还是对当局者来说,这种看法将极大地削弱“异类”这个头衔的分量,因为我们很快就会发现所有人在某方面都有“残障”。“异类”这个概念必须依托另一个概念才能存在,那就是“正常人”,两者相对,互不相融。而对“正常”的定义又离不开主观判断。无论我们说一个人“瘫痪”,患有“糖尿病”,还是说他“太肥”或“太瘦”,都暗示着我们假设存在一种理想状态。“异类”无非是那些无法被归为“正常人”的个人,而“异类”一词本身没有任何含义。

每个人在某个方面都能算是“异类”。我们可以通过细分来消除偏见,而不是给别人或自己扣大帽子,贴标签。

无歧视地进行区分

专念的思维方式会让我们看到,与大众相比,每个人在某个方面都能算是“异类”,而且每种属性或技能并不是非黑即白,界限如此分明的。这让我们变得更加善于进行细分,而不是给别人扣大帽子,贴标签,所以我们可以通过细分来消除偏见。

小时候,我们学习时常常认为找到的答案是唯一的答案,而不是各种答案中的一个。我们不习惯于寻找各种可行的答案。实验组的孩子通过寻找不同的答案学习如何动用专念意识进行细分,而控制组的孩子却没有受过这方面的锻炼。我们的假设是,接受专念细分训练能够削弱人们不加区分地歧视他人的倾向。

实验结果说明,通过训练,孩子们能够意识到,残疾与特定的功能有关,而不是与个人相关。实验组的孩子学会了不带偏见地进行区分。与控制组相比,这些孩子也不太回避残障人士。总之,他们知道各种属性是相对的,而非绝对的,残障的定义取决于背景。如果这些孩子长大后也碰到麻烦,成为残障人士、病人,或慢慢变老,那么这些思维方式就会成为宝贵的财富。

ch09 整合身心的力量

身心能分开吗?如果能的话,你要哪个呢?

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大人就告诉我们身心是分开的,而且身体更重要。棍子和石头能打断你的骨头,但是话语却伤不了你的身体。如果身体出了什么毛病,我们会去看医生,但是在碰到心理问题时,最多只是找朋友倾诉一下。认为身心分离的观念根深蒂固。这可能是我们所具有的最顽固的心理定势,也可能是最危险的不成熟的认知承诺。

正如我们在第2章有关熵的讨论中看到的那样,许多科学家都认为,我们不能简单地把宇宙看做是一台大机器,不能将其视为纯物质的现实。英国天文学家、物理学家亚瑟·爱丁顿(Arthur Eddington)写道:“在物质的宇宙里存在着未知的大陆,那是我们意识的家乡。”不过,认为身心分离的二元论一直在心理学界占据主导地位。

每个人,尤其是病人、老人和孩子,在得到身体上的照顾的同时,也非常需要心理上的关怀。身体和心灵是密不可分的。

在20世纪50年代之前,心理学家一直在身心二元论和行为主义之间抉择。二元论还是占了上风。就算是那些行为主义学者,至少他们在生活中还是默认身心是有区别的。而今天,大多数心理学研究聚焦于认知。虽然认知一词的含义等同于心理活动,但是这一领域的研究者还是以观察行为的方式来检验认知和认知过程。在新兴的神经科学中,身心二元论改头换面,以有关心理和头脑之间差别的命题重新浮现。

危险的心理定势

在我看来,无论是将两者分开,还是将一种过程包含于另一种之中都是不妥的。当然,它们也不是简单地互相关联。我们应该将思维和感情视为一个完整反应的组成部分,而这种反应可以用许多种不同的方式加以测量。比如,智力测试测量的不仅是被测对象的智商,而且还有他在进行测试时的情绪状态。

为了让一种刺激唤起情绪,我们必须首先对其含义进行某种解释。狮子之所以让我们感到害怕是因为我们觉得它是可怕的,而马驹之所以惹人喜爱是因为我们觉得它是可爱的。对于刺激的生理反应和对于刺激的思考是同时发生的。为了看见某样东西,我们必须将其和别的事物区分开来。图形必须在背景的衬托下才能显现。由于感知是一个构建过程,所以同样的形式在不同的背景下会产生不同的刺激。

背景是习得的,所以,大多数唤起情绪的东西也是习得的。而且,这些情绪背景大多没有经过我们的缜密思考。大人没有让孩子们懂得事物所激发的感受取决于背景这个道理,而是教他们蛇是可怕的,日落是宁静的,母亲(或像母亲的人)是有爱心的。情绪就这样建立在了不成熟的认知承诺之上。我们在体验某种情绪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同一种经历还能引发其他情感,没有意识到我们在不经意间给自己下了套。在碰到反例的时候,我们会说这些事物的确让自己体验了相应的感受,因此,不是自己错了,而是别人错了。但是,在爬出自己挖的坑之前,我们怎么可能会有其他情绪反应呢?

由于没有意识到不同背景下的某种刺激会变成不同的刺激,我们就成为了各种心理定势的受害者,盲目地将某种刺激和特定情感联系在一起。因此,在情绪不佳的时候,我们会被动地接受这一切,认为自己别无选择。

将思维和情感整合在一起的观点有助于我们理解背景对于健康和幸福的重要影响。我们的情感离不开背景,而我们的思维创造了这一背景。

背景中的身体

将思维和情感整合在一起的观点有助于我们理解背景对于健康和幸福的重要影响。比如,人们对活体组织检查感到非常恐惧。医生有时候会要求长了乳房小肿块或黑色素痣的病人接受活检。这种检查不是什么大手术,医生仅需切下一小块活体组织即可,人们之所以感到恐惧是因为这是一种癌症筛查程序。所以,人们害怕的不是检查过程本身,而是检查结果的含义。我们的情感离不开背景,而我们的思维创造了这一背景。在思考有关健康的问题时,特别是在我们试图改变疾病对自己的影响或改变导致疾病的行为时,理解背景的重要性就变得十分关键。

人们常常认为,影响健康的许多因素来自外部环境。但是,每种外部影响的作用到底有多大是取决于相关背景的。我们身体的反应和外部刺激并不是一一对应的,因为我们感知外部世界的方式不是唯一的。我们可以用许多不同的方式来解释同一种刺激,而我们的感知和解释会影响身体做出的反应。当我们的心智位于某种背景中时,我们的身体也必然位于这种背景中。为了改变生理状态,我们有时候只需改变一下心理状态即可。

背景对于身体的影响力非常大,就连一些基本需求也会受到影响。在一项有关饥饿的研究中,被试要么为了个人原因,要么为了外部原因(如实验的科学价值或25美元的报酬)而挨饿,结果前者比后者更能挨饿。外部因素很难改变某种体验带来的感受。但自主选择做一件事情表明了一种态度。在实验里,为了自己的原因而挨饿的人不觉得很饿,而且他们体内游离脂肪酸水平(反映饥饿程度的生理指标之一)提高得也不多。所以,不同的心理状态意味着不同的生理状态。

人们很早就知道背景对于痛觉的作用。

卡朋特博士经常上课上到一半就头痛难忍,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随后,他便会用自己的意念将注意力集中到上课的内容上,这可以让他暂时感觉不到疼痛。但下课后,他的注意力无法再集中起来,于是剧烈的疼痛感又回来了。他时常纳闷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当我们不再注意疼痛的时候,疼痛感似乎就没有原来那么剧烈了。相反,当我们注意疼痛的时候,身体似乎也更难忍受疼痛。当我们不再注意疼痛的时候,疼痛感似乎就没有原来那么剧烈了。相反,当我们注意疼痛的时候,身体似乎也更难忍受疼痛。如果一个人能够对疼痛进行重新解释,那么他或许就不会感到疼痛。这可能比暂时转移注意力更有效,因为如果我们为一种刺激赋予新的解释,那么旧的解释就难以回到我们的头脑中了。如果一个人能够对疼痛进行重新解释,那么他或许就不会感到疼痛。这可能比暂时转移注意力更有效,因为如果我们为一种刺激赋予新的解释,那么旧的解释就难以回到我们的头脑中了。 我们已经在第4章里看到,病人可以通过想象自己在足球场上拼搏,或在厨房里忙碌而忍受痛苦。这个办法能让他们少服用镇痛剂和镇静剂,也能让他们早日出院。 我们已经在第4章里看到,病人可以通过想象自己在足球场上拼搏,或在厨房里忙碌而忍受痛苦。这个办法能让他们少服用镇痛剂和镇静剂,也能让他们早日出院。

亨利·诺尔斯·比彻(Henry Knowles Beecher)比较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士兵和背景相当的平民对于疼痛的忍受程度。虽然士兵的受伤程度更严重,但只有32%的人要求使用镇痛剂,而平民的这一比例高达83%。罗伯特·乌尔里奇(Robert Ulrich)发现,在接受胆囊手术的病人中,那些在病房里能看见窗外美景的病人恢复得更快,而且镇痛剂的服用量更少,但那些只能面对砖墙的病人则情况不佳。

医院多少会给人以陌生感。但是如果换一个视角来看的话,我们或许就会觉得这个地方没那么陌生了。毕竟,医护人员是大活人,医院的窗还是窗,床还是床。但是,我们依然让这种陌生感对自己产生了巨大影响。夏文恩(K.Javinen)对心脏病重症患者进行了研究。他发现,在陌生的医护人员查房的时候,这些病人的突发性死亡率比熟悉的医护人员查房时高出5倍。但是,陌生感并不是附着在医护人员身上的,而是病人对环境进行解释的结果。如果病人能够尽力去寻找陌生医护人员身上的熟悉特点,那么陌生感就不会那么强烈了,病也会好得更快。

当我们的心智位于某种背景中时,我们的身体也必然位于这种背景中。为了改变生理状态,我们有时候只需改变一下心理状态即可。

背景甚至能够影响感觉的敏锐度。_我和哈佛的一些学生进行了一项有关视觉的研究。许多人相信飞行员的视力很好,我们就利用这一看法来开展研究,我们的被试是美军预备役军官学员。我们让他们想象自己是空军飞行员,而非仅仅扮演飞行员。我们预测他们的视力会因为自己的想象而提高。马克·狄龙(Mark Dillon)是调查者之一,他在军校供职,所以能够安排被试使用飞行模拟器。被试穿上空军制服,然后根据指令进行飞行,总之,他们的飞行体验非常真实。至于控制组成员,他们也穿上了制服,但被告知模拟器坏了,所以他们假装使用模拟器开飞机。

我们并没有对他们提及视觉。在实验开始前,也就是被试想象自己是飞行员之前,我们对他们进行了简单的体检,其中就包括视力检查。在飞行或假装飞行的时候,他们被要求辨识飞机翅膀上的标记,这些标记实际上是视力检查表上的记号。虽然该实验需要重复验证,但初步结果显示,有40%的实验组成员视力水平提高,而在控制组中,无一人视力水平提高。我们还添加了其他用来剔除兴奋和激励因素的控制组,实验结果基本没有什么改变。_

情绪背景,即我们对身边事件的解释是导致严重疾病的首要环节。由于背景多少是可以被控制的,所以我们对于生理疾病的控制力要比人们原来以为的更大。

背景也会影响动物的生理状态。如果老鼠长期和许多同类挤在一起,特别是在生长发育阶段,它们的肾上腺和脑垂体就会变大。此外,在复杂环境中长大的老鼠的大脑皮层会更重更厚,而且只要它们的社交环境依然丰富多彩,这种生理变化就不会消退。还有许多神经学研究也发现了心理变化对生理结构造成的影响。

近来有许多研究在关注态度对于免疫系统的影响,免疫系统被认为是心理状态和生理疾病的中介。情绪背景,即我们对于身边事件的解释是导致严重疾病的一连串因素中的第一个环节。英国临床心理学家理查德·托特曼(Richard Totman)描述了这样一种可能的身心反应链:

心理状态能够通过影响大脑中枢以及边缘系统—下丘脑—脑垂体—肾上腺通路来打破微妙的体内平衡,进而改变免疫系统对相关疾病的反应。这些疾病包括感染、过敏、关节炎、自体免疫系统疾病和癌症,而且大量与衰老有关的退行性生理变化也与此有关。因此,心理状态对生理状态和疾病产生影响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

由于背景多少是可以被控制的,所以人们越来越清楚身心之间的联系对于疾病的治疗来说是个好消息。对于那些曾被认为是纯粹生理疾病或绝症的疾病来说,我们对它们的控制力要比人们原来以为的更大。

即便一些疾病的病程看似不可逆,我们也依然可以选择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它,这会改变疾病对我们的影响。比如,人们常常认为得了癌症就等于被判了死刑,即使恶性肿瘤尚未对身体功能产生影响,也很少有人会觉得自己是健康的。但是,一些没有被诊断出癌症的患者却依然好好地活着。许多医生发现,不少病人一旦被诊断患有癌症,病情就会迅速恶化,这种趋势并不符合正常的病程发展。病人实际上已经在心理上认为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所以他们的身体也为死亡做好了准备。

成瘾与背景

虽然酗酒和吸毒被视为难以根治的顽疾,但是,认清背景的重要性能为我们带来一丝希望。比如,我们甚至能够通过改变饮酒者的预期来改变他们的醉酒程度。在一项实验中,研究者将被试分为两组,一组预期自己将要饮用含酒精的饮料(掺了奎宁水的伏特加),另一组则预期自己将要饮用不含酒精的饮料(奎宁水)。我们告诉被试他们要参加品尝比赛,并要求他们喝一小口饮料并进行评判。虽然人们觉得物质本身的特性对行为产生的影响最大,但实际上人们的预期影响更大。人们的预期决定了他们喝多少,酒后会不会耍酒疯,以及会醉成什么样子。在一项相似的研究中,调查人员发现,相信自己正在喝酒的人,无论他们喝的到底是不是酒,其心率都会下降。

能够证明预期比酒精本身的特性对生理反应更具影响力的研究不止这些。无论在什么年代,青少年常常在聚会上做出危险的举动,他们的举动不仅与饮酒量有关,而且还与聚会的背景相关。正如我们在前面看到的那样,有关酒精对行为影响的不成熟的认知承诺在我们的头脑中根深蒂固,这些心理定势会对我们饮酒后的行为产生巨大的影响。

戒毒顾问发现,如果海洛因吸食者不把自己看成瘾君子,那么他们在戒毒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痛苦,而那些认同自己瘾君子身份的人可就要受罪了。一些戒毒所或监狱的管理非常严格,戒毒人员在里面绝对碰不到毒品,而另一些戒毒机构管理比较松懈,虽然戒毒人员理论上拿不到毒品,但他们有可能通过某些途径得到毒品。结果,在前一种机构中戒毒的人员反倒没有那么痛苦。由此可见,当脱离了某种心理状态的时候,我们也就脱离了相应的生理状态。

所以在戒除某种不良习惯之前,先要在心理上彻底断绝关系。

背景对于成瘾的巨大影响同样体现在越战老兵身上,李·罗宾斯(Lee Robins)和同事们对在战场上吸毒的老兵和在国内吸毒的相似人群进行了比较。士兵或许是为了应对战场上的极端压力而吸毒的,回国以后,由于吸毒的背景已经不复存在,他们便觉得没有必要再吸毒了。

背景对于过量吸毒的后果的严重程度具有更多的影响。长期吸食鸦片这类毒品的人会对毒品产生耐受能力,他们吸毒的剂量会越变越大,如果一开始就吸食大剂量的毒品那肯定会丧命。但是,许多吸毒人员在吸食了似乎不至于致命的剂量之后却一命呜呼了。谢巴德·西格尔(Shepard Siegel)和一些研究人员认为,吸毒人员在过量吸食毒品后能否生存下来取决于背景情况。_他们用老鼠进行实验并发现,

  1. 如果在给老鼠注射大剂量毒品的时候让它们觉得这次注射的剂量和以前差不多,那么它们就更容易生存下来。
  2. 但是,如果它们觉得自己从未被注射过这么大剂量的毒品,那么就很难挺过去。
  3. 但是,如果老鼠在陌生环境中被注射大剂量毒品,那么无论它们是否觉得自己以前也被注射过这么大剂量的毒品,其死亡率均会上升。
  • 西格尔和同事得出结论认为:“相同的服药历史并不意味着对致命剂量海洛因的耐受程度也相同。”在他们进行的每一项研究中,身处陌生环境的老鼠都比身处熟悉环境的老鼠更容易死去。_

如果背景影响的不仅是戒毒的难易程度,而且还有过量吸毒后果的大小,那么我们对成瘾行为的控制力其实比我们以前认为的更大。与老鼠不同,人类既可以改变情境背景(如将自己置于熟悉的或没有毒品的环境中,或者在看似陌生的环境中寻找熟悉的元素),又可以改变情绪背景(如成瘾的意义),后者更为重要

我们总能在身边找到一下子彻底戒烟的人,他们的意志力是不是特别强大呢? 我最后一次抽烟是在10年前,烟瘾从此离我而去了。我并没有动用强大的意志力,而只是一下子没有了抽烟的渴望。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和乔纳森·马戈利斯(Jonathan Margolis)分两步来解答这个问题。我们首先要回答的问题是,吸烟者在禁烟背景中是否有很大的烟瘾。我们对3种背景中的吸烟者进行了调查,分别是剧院、工作场所和宗教节日。我们来到一家在剧场内禁烟的剧院,人们可以在休息厅吸烟。我们问一些正在那里抽烟的人是否可以在他们刚走出剧场,但还未点着香烟的时候对其进行简短的访谈。而在禁烟的工作场所,员工可以在休息时间跑出去抽烟,我们在他们开始工作前和结束工作后对其进行访谈。至于宗教节日,我们的调查对象是正统犹太教教徒。他们在安息日是不允许抽烟的,我们在安息日开始前和结束后对他们进行了访谈。3组的调查结果非常相似,吸烟者在禁烟环境中烟瘾并不大。但当回到了可以吸烟的环境之后,吸烟者的烟瘾就又出现了。

在禁烟的环境中,这些吸烟者不自觉地忘记了烟瘾。但他们能否有意识地抵制香烟的诱惑呢?

在设计第二个实验的时候,我和乔纳森假设具有专念意识的吸烟成瘾者会从不同的角度来审视自己的吸烟行为。如果我们敞开心扉就会发现,吸烟虽然有坏处,但也有好处。当然,想要戒烟的人一般不会这么想。他们往往只看到吸烟的负面影响,如危害健康、口臭、让别人厌恶等。但他们在抽烟的时候不会想到这些,所以光是想到吸烟的坏处不足以让人成功戒烟,因为吸烟的各种好处依然会产生吸引力。吸烟者喜欢烟草的味道,喜欢吞云吐雾时的惬意和谈笑风生。所以,我们应该关注这些好处,并努力寻找其他方式来获得这些益处。这样,吸烟行为就不会那么有吸引力了。

一味地否定一种坏习惯,并不能促进人们戒除这种坏习惯。相反,让人们承认坏习惯也有好处,并找到能够起相同作用的替代方式,也许是更有效的方法

我和乔纳森使用迂回策略来检验这种戒烟方法的有效性。我们挑选了一些已经戒烟的人,并赞扬他们成功戒烟。我们特别注意这些人是否很喜欢听我们的赞扬。大家可能要问我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有人觉得你能够拼写3个字母的单词很了不起,你会怎么想?你可能会对此不屑一顾,因为这实在是太简单了,不值得夸耀。但是,如果你解决了一个难题,那么别人的表扬就很受用了。随后,我们问这些人为了什么要戒烟。我们发现,那些给出惯常理由,即列出吸烟各种危害的人更容易接受我们的赞扬,而那些从多个视角审视吸烟行为的人则对我们的美言不以为然。几个月后,我们对他们进行了回访,看他们是否真的不再吸烟了。在我们可以找到的人中,那些了解吸烟好处,并对我们的赞扬不以为然的人更有可能真正成功戒烟。

这一研究给相关的研究者和治疗师带去了新的思路。虽然承认吸烟的好处,并找到能够起到相同作用的替代方式并不容易,但这种做法或许能够让大家打开思路,想出更有效的方法来戒绝坏习惯。

传统安慰剂:愚弄身心

我们曾认为身体的一些功能是不受意识控制的,但有一种技术却能帮助我们控制这些功能,这就是生物反馈。20世纪60年代,人们发现在生物反馈设备的帮助下,我们能够有意识地控制一些非自主生理指标,如心率、血流流速和脑波。这种仪器用曲线或指针等将体内的生理过程展现在我们面前,所以,病人在控制自己体内生理机能的时候就能获得反馈。通过不断地尝试,人们似乎掌握了控制非自主反应的方法。在此后的许多年里,包括我在内的许多研究者一直在想这样一些问题:这些外部设备是必需的吗?我们为何不能用体内的相关线索来控制这些反应呢?也就是说,我们能否学会洞察自己体内的各种反应?

还有一种方式能让我们被动而间接地激发身体的自愈能力,这种方法就是使用安慰剂。

我们每个人都有强大的自愈能力。通过催眠、自我心理暗示、不放弃信念、想象、积极思维和生物反馈等方法,我们可以激活这种神奇的力量。

安慰剂效应是真实而强大的。安慰剂为何能让我们自愈呢?我们为何不能简单地命令身体修复问题呢?我们为何只有靠愚弄自己的方式才能激活体内的自愈能力呢?除了安慰剂以外,我们还有许多激活这种神奇力量的方法,如催眠、自我心理暗示、不放弃信念、想象、积极思维和生物反馈等。这些方法其实都是用来改变心理定势的工具,它们能帮助我们更换不健康的背景,我们越是善于调动身体的潜能就越能够掌控自己的健康。

主动型安慰剂:动用身心

在刚刚提到的治疗方式中有一些绝不是被动的,我们用它们主动地改变不健康的心理定势和不成熟的认知承诺。就拿催眠来说吧,大多数催眠专家认为,如果被催眠者不服从的话,没有人能让他们进入催眠状态。一些人甚至认为,所有的催眠其实都是自我催眠。

疣的治疗过程向我们生动地展示了身体自愈的强大力量。医学界普遍认为疣是由病毒入侵造成的,这种病完全符合生理疾病的标准,其症状看得见,摸得着,而且会持续,但催眠却能对其产生作用。生物学家刘易斯·托马斯(Lewis Thomas)在《水母与蜗牛》(The Medusa and the Snail)一书中写道:“我们可以用思索或类似的心理活动来消除疣……这是最让人想不通的科学迷思之一:我们可以用催眠暗示来命令疣从皮肤上消失。”

_托马斯接着描述了一个实验。疣患者被分为两组,一组接受催眠以消除病症,另一组,也就是控制组则不进行催眠。在实验组的14个成员中,有9人成功治愈了疾病,而在控制组中,无一人痊愈。托马斯认为,如果身体没有强大的自愈能力,这一奇迹完全不可能发生,就算是世界级的细胞生物学家也未必知道应该向身体发出何种指令以消除疣。

另一个相关实验更加神奇。14位患者同样接受催眠以消除疣,但他们被要求消除身体一侧的疣。结果,有9人竟然真的做到了。_

虽然病人在接受催眠治疗的时候发挥了作用,但这一过程听起来依然有些被动。我们要怎么做才能主动地进行治疗呢?首先,我们要打破对于医疗专家的盲信,重新夺回治疗疾病的主动权。小孩子摔跤后,妈妈会把他扶起来,给他清理伤口并进行包扎,但是如果我们一直依赖母亲的话,那么就会认为总会有人在我们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帮助我们。

相似地,当医生告诉我们得了什么病,并给我们开药的时候,我们也容易这么想。但是,如果医生只对我们进行诊断,却不开处方,情况又会怎样呢?假如你感到身体某处有些疼痛,于是去医院看病。医生说你患了一种叫Zapalitis的毛病,而且目前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在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之前,你会用心注意各种症状,并想出各种办法让自己好受些。但在得知没有有效治疗方法之后,你就真的什么都不做了。就这样,你不再关注自己的身体,不再进行任何尝试,而这一切只是源于医生的一次诊断。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一些病人试图重新掌握疾病治疗的控制权,他们所采用的许多替代性疗法都有提高专念意识水平的作用。

要更多地掌控自己的身体,首先要打破对医疗专家的盲信,不要把自己完完全全托付给医生,要更主动地去寻求疗愈之法。

诺曼·卡森(Norman Cousin)通过改变背景来治疗自己的重症(这是最早的替代疗法之一)。他搬出了医院,搬进了酒店,并用早期的喜剧电影来替代静脉注射针管。在《疾病解剖》(Anatomy of an Illness)一书中,他说自己迅速且彻底地抛掉了头脑里的那些有关疾病的成见。

除了上面提到的这些疗法以外还有许多替代疗法。我们要做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比较这些疗法和专念意识状态的相似之处。只要我们在治疗疾病时不把自己完完全全托付给医生,那么我们的每一步都将是专念的。比如,我们会质疑一些极具杀伤力的成见,如癌症是绝症。我们会关注新信息,无论这些信息是来自体内还是来自书本。我们会从医学以外的角度来审视疾病。我们会努力改变压力重重的工作背景,或更加积极地看待医院环境。最后,自主地控制治疗进程无疑会让我们更加关注过程,而较少关注结果。

我在运用专念理论改善健康方面主要针对的是老人。开动脑筋、冥想、切换视角、富于创新都能让老人变得更长寿,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些方法同样能够改善年轻人的健康状况,并缩短他们的康复时间。

在这一章里,我其实提到了两种增进健康的方法,

  • 一种是消除不健康的心理定势,
  • 另一种则是培养专念的意识状态。后者的效果更持久,而且能够赋予我们更多的控制力。当人们自己寻求解决之道的时候,“主动型安慰剂”的魔力就会显现。

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学会骑自行车的。在你懂得掌握平衡之前,父亲或其他“师傅”会扶着自行车的坐椅,防止你摔倒。但他们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撒手,对此浑然不知的你却能够自己掌握平衡。生活中的许多事情其实都是这样。我们在掌控自己健康,治愈自己疾病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能力。但在学骑车的时候,你早晚会意识到已经没有人扶着车了。现在该是你认清自己对健康的控制力,并实践它的时候了。

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应该“服用”安慰剂,而不用吃药。秉持身心合一的观点意味着我们可以像控制自己的意念那样来控制自己的身体。大多数人至少现在还需要服用真的安慰剂来哄骗身体,激活自愈力量。但我们有理由相信,只要我们学会有意识地激活这股力量,身体就会听从我们的指令。

ch10 高效能人士的专念

人们怎么可能随时随地都做到专念呢?这么做是不是太费力了?如果我们不断地进行区分,那么还有什么时间进行决策呢?

本书下半部分涉及的各种例子也许回答不了这些问题,那么请允许我用一些比喻来进行说明。其实,人们并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做到专念。让我们把大脑比做一家大公司,虽然公司总裁要监控公司的整体运行状况以及公司与外界的各种业务往来,但这并不意味着他需要、能够或应该事必躬亲。比如,公司总部供暖系统的维护工作就可以托管给物业部门。除非供暖系统需要大修或更换,不然的话,总裁无需亲自过问这一系统的运行状况。相似地,对大多数人来说,我们并不需要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呼吸,除非感冒、接吻或跑马拉松让呼吸变得异常困难。还有许多复杂活动在初期的学习阶段需要我们十分用心,不过我们一旦掌握了这些技能,以后就不需要花费很多精力关注它们了。一个高效能的人懂得在什么时候对哪些事情给予必要的关注。

高效的总裁还需要专念地对待自己的工作。在面临危机的时候,如果总裁机械地照搬MBA课堂上学到的案例或沿用过去的处理方法,那么他就可能会碰到大麻烦。而一个具有专念意识的总裁则有两条路可以走:他可以用恰当的方式有效地解除当下的危机,或将这一危机转化为促进革新的好机会。

专念地选择何时采用专念态度是我们时刻都能做的事情。虽然我们无法同时对所有事情都保持专念态度,但我们能够在某一时刻对某件事情做到专念。无论是对公司老总来说,还是对平民百姓而言,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选择对哪些事情抱有专念态度。

关键点不是一定要专念地找出所有的备选方案,而是在对问题进行深入剖析时,你会自然而然地得出答案。一般来说,人们总是认为所有问题都有理性的解决方法,所以,导致决定难以做出的唯一原因就是数据还不够充分。但是,具有真正专念意识的人很清楚,绝对正确的答案并不存在,决策独立于数据的收集。进行决策的不是数据,而是人。在碰到两难处境的时候,如果我们一味地认为收集更多的数据就能解决问题,那么问题就可能会久拖不决。如果我们不预设停止研究的时点,那么提出更多的问题,收集更多的数据就无助于问题的解决。我们应该事先设定一个时点,如果到了这一刻还没做出选择的话,我们就应该听从内心的召唤,动用直觉进行决策。我们要尽力用正确的方式进行决策,而不是痴迷于做出正确的决策。

绝对正确的答案并不存在,决策是独立于数据收集的。我们要尽力用正确的方式进行决策,而不是痴迷于做出正确的决策。

为了进一步理解上述决策陷阱,并找到绕开它的方法,我们不妨来谈一谈有关死亡的严肃话题。一些患有重病的人十分痛苦,医生或法官有时要面对是否继续延长其生命的重大决策。对于这一问题,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的汤姆·谢林(Tom Schelling)认为,让病人自己决定是否终结生命会有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一方面,不堪忍受眼下痛苦的病人可能会决定了结生命;但是,在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后,他们或许会重新考虑生死,会重燃生的渴望,而不是像没有选择时那样一心向死。

专念思考的产物有时互相矛盾,这似乎让决策变得更加困难了。这时,决策的根本依据又再次浮出水面,那就是个人秉持的价值观。医生、法官和病人必须在两套原则之间选择其一:要么不惜一切代价延长生命,要么以高质量的生活为重,舍弃痛苦不堪的岁月。专念地进行深入剖析未必能得出绝对正确的答案。

专念能使我们洞悉各种选择,增强我们对局面的控制力,进而让我们变得更加专念。

专念地生活就像是住在一所透明的宅子里。大多数人的居所是不透明的,当我们身处起居室,且想要拿一个东西的时候(想法),我们未必清楚这个东西放在地下室。但在透明的房子里,所有物品的摆放位置一目了然,就算身处起居室的我们不想马上使用放在地下室里的东西,也很清楚它在什么地方。如果我们接受的是有条件的教育,那么这种清晰的意识状态就能为我们所掌握。所以,虽然我们不能同时思考所有的事物,但每种事物或想法时刻都能成为我们的思考对象。因此,保持头脑清醒,对新信息敞开心扉并不是一件费力的事情。真正费力的可能是从潜念状态到专念状态的转变过程,就像我们必须施加一定的力才能改变物体的运行轨迹,才能让静止的物体运动起来一样。

洞悉各种选项能增强我们对局面的控制力,进而会促使我们变得更加专念。保持专念意识状态不会让我们觉得乏味,反而会给我们以无穷的动力。

痛苦源自对于痛苦事件的肤浅认识,如果大家从全新的角度来审视令人痛苦的想法,那么相关的痛苦就更容易被驱散。

人们之所以认为获得专念意识状态很费力,部分与消极想法带来的痛苦有关。人们总是不遗余力地消除那些让人感到不快的想法,但要搞清楚的是,这些痛苦并非源自专念意识状态,而是源自对于痛苦事件的肤浅认识。如果大家从全新的角度来审视这些事情,那么相关的痛苦就更容易被驱散。

焦虑也把麻烦转嫁给了专念。假如你的汽车在行驶途中不停地嘎嘎作响,这时,专念地思考各种可能导致问题的原因当然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但是,潜念地认为汽车出了问题,但却不进行深究既不能让你释怀,也无助于问题的解决。至少,当问题的确可以解决时,专念的人更有可能找到解决方案。专念不等同于焦虑,潜念也不等于释怀。实际上,在面对重压的时候,从多个角度进行思考更有助于减压。

虽然有人觉得专念会耗费很多精力,但本书涉及的大量研究显示,专念能赋予我们更多的控制力,更多的行动自由,并避免精疲力竭。

无论如何仔细地下定义,设计实验,并回答相关问题,我们还是无法把专念说透,无法一劳永逸地把它剖析清楚,就好像我们不可能两次踏进完全相同的河流一样。本书讲述的各种实验和故事只是向大家展示了专念状态的巨大潜力。将专念定量化,并放入公式可能会使其变得过于简单,让我们无法领略其全貌。吉尔摩(C.M.Gillmore)曾讲述过一个很有趣的寓言故事,这个故事将过于精确定义带来的后果描绘得活灵活现。

译者后记

资源是有限的,人的脑力也不例外。那些羁绊我们思维的条条框框其实是用来帮助我们高效使用有限脑力资源而产生的。大家不妨想一想,一张普通DVD能记录一部电影,其容量约为4G,但我们要对复杂得多,且不断变化的现实世界进行实时解读,并及时做出准确的判断,这需要多少容量的内存和多么强大的CPU?这显然超出了我们的生理极限。所以,大脑需要一些节省资源的捷径,于是各种窍门、经验,或所谓的偏见和成见就应运而生了。这本身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老祖宗生活的世界变化并不快,因此,即便他们不对这些具有局限性的知识进行批判性思考也没太大问题,毕竟这些知识的产生环境和使用环境不会有太大差别。

然而,如今的世界大不相同,环境瞬息万变,极为复杂,不要说一辈子,就是未来10年、5年,哪怕是1年的生活我们都未必能准确预测。因此,那些千百年沿用下来的思维方式就会让我们犯错,甚至将我们引向死地。

兰格博士很早就把握住了这一研究主题,并在几十年的研究生涯中致力于帮助人们突破固有思维方式带来的束缚。她不但为我们指出了各种心理陷阱,而且告诉我们应该如何避开这些陷阱,如何用流变的观点来看待这个流变的世界。无论你从事什么职业,无论你面临什么挑战,兰格博士的研究成果都会让你有所收获。